竹林间,众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主仆三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关于楠篱那对少年少女的关系,已不再是什么流言蜚语了,而是真正地表明了一切,就差光明正大地宣布了。
诸位学子收回目光,三两成群离开,一路上议论纷纷,所说所言,皆离不开今日的斗阵。
如果说东离击败韩浩值得高谈阔论,那么五姑娘今日之举,就是破天荒的大事。
五姑娘蒙悦,四年前由蒙大师收入门下,从国公府搬出,入住楠篱,同年冬以年仅十四之龄,晋入高级灵阵师,第二年冬,创出安神图,自此名动整个帝国。
如此妖孽的天赋,无人出其左右,可谓大秦灵阵第一人,将来极有可能比肩蒙大师,站在灵阵之道的巅峰。
北御各个天才,谁不想获得五姑娘的青睐,奈何五姑娘性子冷淡,深居楠篱,他们能瞧上一面,就已经难如登天,更不用说能与之说上一句话。
可如今,也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一个人,说是蒙力的远房亲戚,可蒙力孤儿一个,哪来的亲戚!
然而此人来历异常神秘,在各大世家的情报里,完全探查不出一点的消息。
然而就这么一个人,长相并不出众,却俘获了五姑娘的芳心,还堂而皇之、恬不知耻地被五姑娘背着...
诸位学子说着说着,话语多了些酸酸的味道。
刘千千心里也是酸酸的,想不到多年闺中密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完全没有看她一眼。
她叹了气,“小五真是重色轻友。”
班衡打开扇子,缓缓扇动,脸上尽是笑意,打趣道:“你这种损友,是我也不想理你。”
看着老师一脸笑容,她道:“哪里损了,我对小五的情谊天地可鉴,可惜我投错了胎,生成了女儿身,不然我一定会让小五喜欢上我的。”
班衡瞥了她一眼,道:“得了吧,就你这小猢狲,若是换成男儿身,只怕连五姑娘的面都见不到。”
她还想争辩,却见老师没有丝毫意外,反而一副意外之中的表情,惊道:“难怪老师要亲自教东离,原来早就知道了,哈,老师真够奸的,已经攀上小五这么一棵大树了呢。”
班衡翻了翻白眼,斥道:“胡说,什么真够奸的,这是商人的眼光,你这小娃娃不懂。”
“好了,老夫也该走了。”
言大师一直看着东离三人远去,面无表情,直至这时,才缓缓站起,轻轻拍拍本无灰尘的道服,说道。
班衡和刘千千拜别言大师,刘千千看着言大师苍老的背影,问道:“老师,您说言大师为何如此看重这场比赛,难道仅仅是因为韩浩?”
班衡道:“韩浩本就受言大师唆使,主动跟东离斗阵,为的只怕是探查东离的底细。”
刘千千又问道:“东离来历确实神秘,可是言大师为什么这么做呢?”
班衡回想了一下,道:“在东离布置出阵眼时,我看他双手猛地颤抖了一下,神色过于激动,或许是从中看出什么来了吧。”
“说到阵眼,为何东离突然就懂了呢?”
“大概真的是缺少一场实战吧。”
“他的阵眼好生奇怪啊,居然是一只眼,而且他的灵阵怎么感觉阴森森的,那些灵魂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想想都觉得恐怖。”刘千千说到最后,打了一个激灵。
“以画入阵,本身就是将所思所想融入其中,或许跟他的经历有关。”
“那他的经历也太阴暗了吧,还有他身上的伤,密密麻麻的,看着太瘆人了。”
“那种伤,即使是久经战场的老兵,也不一定有。”班衡一脸凝重起来,可想而知,东离究竟经历如何残酷的磨难。
“也不知道小五怎么想,竟是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谁知道呢,哦,旁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可不要胡乱说,这样有损五姑娘的清誉。”
“我自然晓得。”
竹林里,人流缓缓涌出,待众人散尽,镜园的一间楼阁上,诺公子迟迟不挪脚步,如石头一般,双目有些出神地望着竹林间的小道。
逢江道:“五姑娘为何留下这些冰霜?”
诺公子苦涩一笑,“为了不伤到那个人。”
逢江不解地看着他,“为何?”
诺公子不答,转身走进阁内,坐在案前,有些出神地盯着案上的茶杯。
逢江跟着公子,坐在他的对面,见他在想事情,没有打扰,倒掉茶杯里已经凉透的茶,重新倒上一杯热茶,放到他的面前。
诺公子突然说道:“听闻关外有异象出现?”
逢江正给自己也倒着茶,闻言不禁怔了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倒好茶后,才点头道:“不错,异象极其引人注目,千里之外可见,极有可能是那位的古迹。”
诺公子莞尔一笑,道:“想来也是,那位的古迹一向如此,生怕旁人不知一样。”
逢江道:“这次古迹出现在关外,届时南屠部的人必然前来争夺,若只是我们北御出人,只怕不是对手。”
诺公子点点头,南屠部是魔土南部极其强大的部落,势力范围与大秦大半个北疆接壤,仅凭北御现如今的实力,是无法与之匹敌的。
他拿起茶杯,饮下杯中茶,淡淡说道:“放心吧,我想兵部定然会插一手进来,别忘了,他们还有一部的大军尚在北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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