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黑水并非从地下冒出，而是从天上开始缓慢向下落的。黑水先构建了顶层，再借着树木的遮挡形成一根根黑柱，最后才在地面上流淌。
“黑方囚蛟阵。现在好了，啥也用不了了。”水位已经漫延到两人的脚面。南左看向远处的江洪森，感应到其右手传来的强大奇术波动。“这孩子，把法阵刻在自己身体里了？”
“是人体法阵。”柏传佩说，“从上层流传来的玩意，没想到朝廷这次吸收新技术的速度这么快。”
黑雾已经彻底散去了，南左感到身体的念力不断流逝，不由得苦笑一下：“上次别人吸我念力还是在九罪战争的时候......”
“不过，黑方囚蛟阵可封印不了这个。”南左的左眼闪烁了一下，数根触手从眼睛中扭动而出，并非黑雾凝成，而是肉质的触手。
“呕。”柏传佩发出夸张的呕吐声，“非得用这个是吧。”
“懒得想其他招了。”如豆芽般纤细的触手在钻出眼窝后立刻膨胀变粗，分别向根根黑柱袭去，盘旋着缠绕而上。
“扯碎。”南左说。法阵在艰难地坚持数秒后，发出玻璃摔碎般的脆响，黑水溃不成形，泼洒于地面上，很快渗透进松软的泥土。
“就知道。”南左满意地给自己点赞。“这种大规模法阵放在一个人体内，还能做到功能不残缺，必定是在坚韧度上大打折扣。”
江洪森又提升了自己的高度，他已经快看不清地上的两人了。体内传来一阵阵灼热感，他清楚对方的异族已经破了阵。
对面的战斗经验比我深厚多了。他脸色黯淡。现在就这里出全力的话，太不值得。
决定了，到此为止吧。
佩剑“神啸”已经回到他的腰间。红龙天灯也不再使用，只是绕着圈盘旋在身边。江洪森最后一次拉高，彻底潜入云中。
“看样子是放弃了。”柏传佩眯着眼望着，“也不排除躲在云中偷袭我们的可能。”
触手们缓慢变小变细，缩回南左的眼睛。“不管他，我们走。”
“该做的防御还是要做的。”柏如佩拉开袖管，一连串的白纸小人连蹦带跳地排着队落在地上。小人的身躯很快变大，身上也浮现出颜色和细节。待到小人们长到人类大小，南左发现周围已经多了一大批自己和柏如佩的分身。
“你什么时候做的我的分神啊。”他当下嚷嚷起来。
“就是这次任务的准备工作嘛。”柏传佩抬起手，一道念力凝聚成的利刃划破了一个南左的胳膊，那胳膊居然真的流下血来。“做一个不容易呢。”
南左斜着眼看着流血的自己：“别拿我做演示啊......这玩意能骗过那小子？”
“你自己感应一下不就知道了。”柏传佩没好气地说，“每个纸人都融入了咱俩各自的血肉和奇术频道，要是骗不了我放它们出来干嘛。”
“你从哪里搞到我的血肉啊喂！”
柏传佩不再理他，在她的念力指引下，分身立刻散开向四面八方逃窜，各个在念力加持下跑得飞快，有的甚至用上了身法。两人迅速而自然地混入人流。
“木头能变活人，纸也能变活人。是那行月宗啊。”江洪森在云间窥探着，他被地面上完全相同的奇术频道搞得心烦意乱，干脆收起了感应念力，不再试图寻找那两人去了哪个方向。
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这次不知道要写多少字的报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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