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娡黑乎乎的小脸儿看不清神情,只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双手十指交缠在一起,显出几分不安:“县主为何……民女不过草芥,担不得兰平县主如此高看,这汤你喝了吧,县主好意我心领了!”

婢女重重“哼”了声:“我看你是对县主很不满吧!县主的赏赐都敢拒绝?叫你喝就喝!”说完,挥挥手,几个婆子跑过来拉住白娡的双手,那婢女端着汤碗要强行灌下去!

周围的人都好似吓坏了,只会跪下动也不敢动。

“求求县主放过——”白娡仰天呼喊着,却挣不开婆子粗壮的胳膊。

婢女带着汤碗一步步逼近,突然,门口侧方窜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放开她!”

他几下推开婆子们,扶住几乎要“瘫软”下来的白娡,抬起头怒视着婢女:“你们县主太过分了!”

婢女被吓了一跳,眼前这男人十分好看,不正是之前引起城里许多娘子议论的唐国郎君岑一心?

她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恍然大悟,满脸不屑站在原地:“原来是岑先生啊!可是你抱着这个陌生女人干什么?她可是有未婚夫的女人,看你们关系似乎……交情不浅?”

岑一心脸色铁青,拳头握紧:“你不要转移话题!你们要给她灌什么药?难道是县主就可以光天化日之下为所欲为吗?这天耀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这一嗓子声音十分响亮,把周围无事可做的闲汉和附近居住的平民给吸引过来了,碍于婢女婆子光鲜亮丽的身份,他们不敢太靠近,可确实有围观群众增多的趋势。

婢女气愤极了,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在县主面前出风头的机会,没想到被这个岑郎君破坏了,今儿办不成事,她回去焉能有命活着?

“好一对狗男女!我们县主不过稍微试探一下就把你们试探出来了!这女人明明有未婚夫还勾三搭四,真是丢人现眼!”她眼珠一转,先发制人,站住道德高地后,准备从此处着手将那女人弄死。

岑一心看出她意图,心里“呵呵”一笑,面上愤怒无比的模样,将白娡放开,站起身道:“我与这位娘子关系清清白白,不关她的事。县主打的什么算盘,我猜不出来。她不愿意喝这汤,县主却非要她喝,不如我代她喝了,也望县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说完他一把抢过汤碗一饮而尽。

婢女抖着手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半晌转头对着身边小婢女发脾气:“你是死的啊看着他抢走!要死了!”她慌慌张张,又满脸不甘,恨恨地瞪了眼靠坐在门口柱子上的白娡。

算这女人运道好今日逃过一回!

婢女着急忙慌走人,才转身走出没几步,岑一心忽然捂着胸口运气大喊一声:“你们竟然下毒!县主是要毒死我们!”喊完仰天喷出一大口鲜红的血,将门口溅得四处都是,他自己指着婢女瞪着眼睛,须臾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

白娡见机一把接住岑一心,真磕到地上那也是很痛的。

“县主杀人啦!来人啊救命呐!”

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四散而去,消息同时跟着扩散开来。

婢女踉踉跄跄几乎站不住脚,不明白怎么简单一件事变成了这样,她只知道一个结果:县主肯定饶不了她!

没过多久,差役们匆匆而来,婢女她们早就驾车离开。白娡擦擦了哭半天没眼泪的眼睛,将事情大概经过告诉了差役。

客舍门口染的如同可怕凶杀案现场。张珺弈站在白娡身侧,长吁短叹:“几位差爷,还得麻烦你们通知一声王大夫府上。这位是他门客岑先生,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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