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郁青看了李牧一眼:“估计你那哥们跟我一样,也是担心你想不开!”

她抖了抖手中的遗书,对李牧道:“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都没有错,你是真的想不开啊,连遗书都写了!而且还真的自杀了一次!”

李牧很是无奈:“当时我是钻了牛角尖,现在都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都看开了。”

他走进堂屋,拉开了电灯,为夏郁青倒了一杯水,想了想,拿出了一桶麦乳精,往杯子里挖了两勺:“来,喝水。”

夏郁青道:“瞧你这小气巴拉的样儿!多挖两勺能死啊?”

她将麦乳精桶抢了过去,又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两勺,看着杯子里的水变得黏稠了,这才满意的将麦乳精递还李牧:“这样喝着才好喝。你看你刚才,两小勺子麦乳精,加和不加有什么区别?连点甜味都没有!”

李牧急忙将麦乳精收起,很是肉疼:“诶诶,省着点喝,我这也不多了。”

夏郁青道:“瞎说,明明还有很多!”

李牧看着只剩半罐子的麦乳精,叹了口气,摇头晃脑道:“多乎哉?不多也!”

“噗!”

夏郁青见李牧摇头晃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成了这么一副穷酸书生的样子?论语里面的语句,你倒是用的挺熟。”

这句“多乎哉?不多也。”出自《论语.子罕篇》,除非对《论语》十分熟悉的人,不然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这个世界又没有鲁迅,自然也就没有《孔乙己》这篇影响全国学子的课文,那么这句“多乎哉”便不会有多少人知道。

可夏郁青偏偏知道这句话出自论语,看来她对《论语》是相当了解的,不然不可能只听一句,就能知道出处。

“穷酸穷酸,人一穷,就容易酸。”

李牧将麦乳精放到堂屋的条几上,对夏郁青笑道:“没办法,京都居,大不易。我这挣钱不容易,在生活上也就变得抠搜了点。这是环境逼迫造成的,倒不是有意对你小气。”

夏郁青“嘁”了一声:“你对王清池那可是一点都不小气,一百多块钱的梅花表,说送就送了,一点都不心疼。”

“王清池?”

李牧微微一愣,随后便想起来王清池是谁来,顿时摇头笑道:“我跟她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以后我的世界里,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

他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厌恶之色,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这么多年,我跟人打架,从来没有受过伤,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受过伤!

结果,却被她一个不会功夫的小娘们在后脑上开了瓢。嘿嘿,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女人一旦狠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夏郁青严重不同意李牧的观点:“诶,什么娘们不娘们的,多难听,以后不许你这么称呼女性啊。还有啊,你别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啊。大多数女生都是很好的。”

她指了指自己:“就说我,我对你差吗?一个王清池代表不了我们宿舍的女生,也代表不了燕大的女生,更代表不了全天下的女生。”

夏郁青说到这里,指了指八仙桌上的军绿色的书包:“这里面是燕子和晓君给你买的糕点。”

她将书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两封果子摆在了桌上,随后又掏出一个不锈钢口琴:“这是我以前用的口琴,现在送给你了!”

夏郁青将这些东西在桌上一溜摆开:“我这次是代表我们307宿舍三名女生,特意来对你慰问的。先说清楚哈,跟王清池无关。知道你被王清池打破头后,我们已经把她开除了舍籍,以后宿舍集体活动,都会将她排除在外。”

她很是为李牧鸣不平:“我们不知道王清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但她是她,我们是我们,我和燕子、晓君一致决定,无论有没有王清池,你李牧永远都是我们302宿舍的好朋友!”

李牧凝视了夏郁青片刻,忽然摇头笑了笑,将口琴拿在手中,在唇边轻轻吹奏了几声,道:“这口琴不错啊,音质挺棒的。”

随后将捆着糕点盒子的十字扣纸线解开,从里面拿出一块桃酥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桃酥味道也不错,来来来,别客气啊,一起吃点。”

夏郁青又好气又好笑:“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饿死鬼投胎啊!”

她伸手打了李牧的手背一下:“桃酥给我留点!你留的遗书,害得我一天都没吃东西,饿死我了!”

李牧抽手,顺势从糕点盒子里拿了块枣糕:“是吗?哎呦,你看多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害得你饿肚子。”

他站起身来:“你等会啊,我给你做点吃的。”

夏郁青急忙道:“别忙活了,我吃几块桃酥就行。”

“那哪行啊,这玩意又不能当饭吃。”

李牧转身迈步,向厨房走去:“你等会啊,我去给你下点面条。”

他来到厨房,找了一把挂面出来,点火烧水,切了几片白菜叶子,打了几个荷包蛋,也就十来分钟,便端了一碗面来到堂屋:“来来来,吃面吃面,大晚上的,我这又没啥准备,你凑合吃两口得了,改天我请你吃大餐。”

夏郁青将手里的桃酥放下,站起身来:“你这手脚挺麻利啊,这么快就下好了?”

她目光瞄向面碗,只见一个大海碗里,装着满满一碗面,面条上还卧着三个荷包蛋,上面洒着葱花,滴了几滴香油,葱花面条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么大一碗面,我可吃不了!”

夏郁青白了李牧一眼:“换小碗!”

“好嘞!”

李牧从善如流,拿了一个小碗递给夏郁青:“夏小姐,请慢用。”

“滚蛋!”

夏郁青拿着小碗,踢了李牧一脚:“怎么几天不见,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李牧笑嘻嘻的坐在了夏郁青的对面:“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老端着架子干什么?你说这人呐,天天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那多累啊,咱以后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

夏郁青懒得理会李牧。

她是真饿了,用筷子将面条挑到小碗里,一连吃了三碗,一大碗面条全都被她吃完了,三个荷包蛋也一点没剩。

“嗝!”

夏郁青打了一个饱嗝,身子向后仰躺在八仙椅的椅背上,一脸的满足:“哎呀,撑死我了!”

她吭哧吭哧喘了几口粗气,艰难的坐了起来,看向李牧:“我现在是懒得动了,你给我收拾一间卧室出来,今天就在你这里住下得了。”

李牧:“咱们这孤男寡女的,合适吗?”

夏郁青:“怎么着?你还想对我图谋不轨么?”

李牧急忙摇头:“那倒不敢。”

夏郁青:“哼!谅你也不敢!”

李牧臊眉耷眼的向卧室走去:“您先歇着,我去给你收拾一下卧房。”

“这还差不多!别忘了给我打洗脚水。”

“……美得你!还打洗脚水?那还要不要陪你睡啊?”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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