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欢喜,有一种,叫失而复得。
宣府总兵杨洪,今日就切实体会到了这种欢喜。
他摸着离家出走几个月的手书新版《三十六计》,满心欢喜,甚至吃酒的时候,还叫亲卫搬了张小几,放在酒桌旁。
书,就放在了小几上,抬眼可及。
大同都督郭登,举起酒杯笑道:“和宗道兄做了这么久邻居,竟不知杨老哥一直在韬光养晦,默默地写了如此惊世之作!”
他面露歉意:“惭愧,过了这么久,才把书还给宗道兄!”
“实在是宗道兄书中论述之精彩,令登忍不住拍案叫绝,每每读之,都觉眼前豁然开朗,又有新的体悟!”
郭登的溢美之词,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喜得杨洪合不拢嘴。
也难怪他开心,之前一直单机,闷头写,突然就联了网,还收获了一枚高质量的野生读者,留评留得,都快比他正文字数还多了!
能不高兴嘛!
郭登不光是大肆赞美,还能和杨洪讨探书中内容:“这一次的京城保卫战,宗道兄也要添上吧?就不知道,宗道兄准备将其添入到哪一计中?”
杨洪自打书丢了,就有些心灰意冷,很久没想过新章问题了,此时被郭登问起,方琢磨起来,他眉头渐渐锁紧:
“前期九门之战,可以归为背水一战,后期——”
杨洪摇了摇头,总觉得于尚书炮火洗地,当真是神来一笔,包括他在内的很多重臣都没想到,就更不用说也先了!
三十六计中,却没有任何一计,能与之对上。
郭登见杨洪陷入苦思,笑道:“扮豕吃虎如何?”
杨洪一怔,拍案叫绝:“妙啊!”
最初示敌以弱,任其狂攻,待敌将退,方图穷匕见,以炮火送之!
不就是扮豕吃虎!
杨洪又皱起眉头:“可三十六计中,并无此计!”
郭登笑了:“这三十六计,流传至今,已有千年,兵事无常,也当有新计了!”
杨洪顿时如醍醐灌顶,“不错!兵事无常,当有新计!”
他心中豁然开朗,一瞬间,无数个念头生发而起,杨洪有十足把握,重新编撰,此书必成兵家经典!
杨洪猛地站起,端起酒杯,认真道:“多谢元登指点,请饮此杯!”
郭登哈哈大笑:“宗道兄言重了!你不过是当局者迷,加上有些患得患失,才没有想到!”
杨洪摇了摇头:“若非元登,我只怕永远都想不到!”
他顿了一下,又道:“书成之时,还请元登,为我作序!”
郭登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两個人相谈甚欢,俨然已成莫逆之交,酒至半酣,方想起酒桌之上,还有一人。
杨洪和颜悦色地看向了井源:“井驸马,怎不吃菜?这可是我特意出城,打来的野味儿!”
还了书以后,井源的名字,又从井贼子,改回井驸马了。
井源连连摆手:“非也非也,京中的饭菜吃腻,这些野味儿刚刚好!”
“不过,”井源话锋一转,一脸的兴致勃勃,“杨大人,郭大人,恐怕还不知道,现在京中,最流行的席面,当属太上皇的北狩餐单了!”
杨洪愣了下:“北狩餐单?”
井源连连点头,又道:“杨大人无须担心,刚才两位热议之时,我已经去厨房吩咐了,一会就能上桌!”
杨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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