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无尽的畸变怪物,他只剩手里的一把剑,以及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即使灵质匮乏,但剑的肌肉记忆与跨越无尽试炼后的智慧,也足以让这把圣剑再现荣光。

在压倒性的绝境面前;

他必须足够勇敢,勇敢到能用疲惫的身躯抓住每一次机会;

他必须信念非凡,这样圣剑才会踊跃回应他的每一次斩击;

就是这么一把端端正正的西洋十字剑,一个绝不屈膝的人,拦下了面前的所有敌人。

与之相比,任何人都会显得相形见绌。

每一次喘息间,于连都在从震颤的打击感汲取剑术的精要。

屋顶式、牛式、犁式、愚者式,四大基础架势的融会贯通,延伸出八大次要架势也逐渐掌握,如同那不曾听到的暴风雨。

可即便是登峰造极的剑技,在天变地异终究要退后一步。

即便杀的人头滚滚,当第九十九次屈膝半跪时,他已经连撑住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即使是无尽的暴风雨也会有歇息之时。

灾害洪流下,所有的畸变种都为之凝滞,带来灾害的骑士们走到他跟前,揉搓非人的发声器官,直到发出近乎人的嘶哑声音。

他们虔诚的,悲痛的请求道:“帕拉丁,请退后吧。”

罗兰回头望去,发现想要保护的事物都褪去了颜色,包括他自己。

“灾厄已然铸成,人理必将沉沦,对吧,罗兰。”

为首的灾厄骑士,摘下腐败的头盔,露出了半人的面庞,吐出纤细的如同蛇一般腥臭的长舌。

仅存的人类特征曾经显赫十足,像是一把利刃扎进了罗兰几近破碎的心。

因为那是他的指挥官。

背叛者夺走了帕拉丁的荣光,压垮了罗兰。

于是在圣剑失去光芒前,怜悯帕拉丁的叛徒,扔出一把相近的剑,定在石壁上。

“你已经,没有剑了。”

……

凡尔纳号上,桀骜不驯的炼金云雾暂且停歇,以雨幕作为白旗,激昂的乐章也到了低谷之时,跌坐在地上的老乞丐,苦笑了一声,轻声呢喃道。

“哎呀,下雨天,感觉膝盖又疼起来了。”

……

……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连再次醒来。

并非是这段事象无法退出,相反,是他主动选择了事象。

杜兰德尔再度亮起,发出剑鸣。

最后的帕拉丁,还没倒下,尽管这是虚无缥缈,不可能实现的理想。

仅凭少年的愿望与意志,事象再度重演。

即使他不愿意重蹈覆辙,试图改写不同的结局,但每一次,他都会倒在灾厄洪流前,甚至比原本的记录更快失败。

他眼巴巴的看着同胞被害,却无能为力,只能重演。

直到,第两百六十四次,于连终于坚持到了灾厄骑士的铁蹄下。

他们还是如此虔诚的发出邀请。

只是这一次,帕拉丁不再沉默。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走的路我已经走完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必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

宴会上,于尾声前,《四季·夏》再度奋起,绽放最后的光彩。

随后将圣剑捣碎,绽放出最后一丝神性光彩。

至此,圣骑士玉碎,但不会再有悬崖上屈辱的烙印

【新增技艺:双手剑术LV6】

……

“C’est génial.(了不起)”,老乞丐感叹道,狂笑着,眼中出现了难言的神采,掌声雷动,既是为了台上痴狂到不屑于伪装的男人,也是为了保险库紧握着剑的少年。

仓库里,化身成人兰波挠了头,感慨书记官不易的同时,为于连点上熏香。

“再不醒来,故事就要到此结束了。”

半睡半醒间,于连紧握着共鸣的空白之剑里,用炼金术灌注于他从事象中得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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