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边拌嘴,一边沿路询问着阿卡姆小镇的居民,关于旅馆的住宿费,这些居民的回答几乎一致——150贝利/晚,这个价格算不上高,相较于旅游业发达的城市而言,这个住宿费甚至算是最便宜的那一档!

但饶是如此,对于浑身上下只有72贝利的疫医而言,150贝利仍旧是一个天文数字!就在二人准备随便找一个桥洞安置一晚时,一位常年坐在街边唠嗑的老妇人给予了他们一个全新的选择。

“价格便宜的旅店吗?放在以前还真没有,最近倒是有一个,不过正常人都不会去那里住!有两位贪小便宜的游客在那里居住了一晚,连第二天的太阳都没升起来,他们就被吓得连忙退房,并发誓以后再也不来阿卡姆小镇了!”

“20贝利/晚,说实话,估计也就勉强交点水电费。虽说那家旅店的地理位置不算优越,倒也谈不上坏,唉~旅店老板四处打听租房的消息,结果广告散出去快一个星期了,愣是没有人愿意接手!也不知道造了哪门子的孽,房子就这么烂在手里了……”

老妇人一边摇头,一边哀声叹气道,其神态之忧伤,就好像她才是那位旅店老板一样。

看到如此逼真的演技,杰克的嘴角难免有些压不住,但考虑到这是一件悲伤的故事,他只好先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礼貌性地问道:

“阿婆,那家旅店的住宿费为什么如此便宜?”

老妇人缩着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乎,她便凑到杰克的耳旁小声嘀咕道:

“我听说啊,是因为那家旅馆旁边的住宅里死了人,每到夜晚,死人的灵魂便会出来捣乱,让人睡不着觉!”

“死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们脚下所踩的土地,下面不知道埋了多少骸骨。”

“话不是这么说的!正常死亡当然不会有事了,关键是啊,那个人是被咬死的!而且是被人给咬死的,他的半截身体被人直接啃掉了,现场惨不忍睹哟~”

“哦~是吗?”

杰克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发觉整件事情变得有些蹊跷。杰克以前虽然见过食人魔,但他们所在的位置都是深山老林,像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联想到克拉夫特少校也在此地有所停留,杰克不免有些怀疑,这位少校是否也在为这件事奔波忙碌!

“阿婆,您能稍微讲得再细一点吗?就比如说:那个吃人的家伙叫什么名字?之前做过什么工作?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老妇人平日里就喜欢和别人聊天,面对杰克的询问,她也是将脑海中关于这件事情的所有信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个吃人的家伙名叫贝罗特,他并不是这里的原住民,只是近些年来搬到了这里。听说他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音乐家,许多乡绅贵族都找过他制作乐谱以及八音盒,他平日里也就靠这些东西赚取一些钱财,久而久之,倒也有了一定的积蓄。”

“可能是觉得小镇太过吵闹,影响到了他作曲,在当地一位有名的富豪去世以后,贝罗特便租下了其生前居住过的山间别墅。他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据说还挺惬意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又回到了小镇生活,在那之后没多久,便传出了他吃人的劲爆消息!”

老妇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向远处一座雾气缭绕的山,杰克眯着眼睛望去,倒是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栋房屋的影子。

“自从贝罗特被警察带走后,他周边的邻居们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便经常做噩梦,甚至产生了十分严重的幻觉。短短几天的时间内,所有人都搬走了,除了那位旅店老板,他舍不得自己的资产,但结果你也看到了,他陷入了一个十分糟糕的处境,不是吗?”

听完这些话,杰克的脑海中若有所思,思索片刻后,他便继续问道:

“阿婆,你知道那栋山间别墅的相关信息吗?”

“关于那栋山间别墅的消息五花八门,是真是假根本无法辨认,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富豪死后,在贝罗特入住之前,有一位律师曾经租下过那栋山间别墅!只是没过几日,他便因为车祸去世了,我听别人说,那位律师的死因绝非车祸那么简单,而是被活生生吓死的。起初,我们只当是谣言,并未重视,直到贝罗特吃人的消息传出,关于那栋山间别墅的传闻,也愈发邪乎起来。”

老妇人看了一眼杰克和疫医,出于好心,她便提醒道: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靠近那栋山间别墅,有几位外来的游客听说了这个消息后,便兴冲冲地跑到那里露营探险。四位年轻人啊,第一天去的,第三天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疯疯癫癫的,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去阿卡姆小镇的疯人院里瞧上一眼,在一个星期前,他们被当成精神病人抓进去了。”

话罢,老妇人又用手指指了一个方向,这次杰克就不需要眯着眼睛看了,因为疯人院与二人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稍微走上几公里便到了。

“谢谢阿婆,我想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我说小伙子,你现在结婚了没?看你气质非凡,日后必是一位好女婿,我这里倒是有几位漂亮的黄花大闺女,你要不考虑考虑?聚在一起吃个饭也行,哎,小伙子,别走啊......”

杰克并没有作出回应,他可没有心思和一位刚见面的老妇人聊人生大事,自己还有事情要忙,虽然这种行为看上去有些不太礼貌,但却是摆脱麻烦最便捷的方式。

“疫医,我想......我找到克拉夫特少校了!”

“你是说那栋山间别墅?”

“也有可能在警局,倒是先不着急找他,想好了吗?今天晚上我们住在哪?大街上,还是那个闹鬼的旅店?”

“当然是旅店了,杰克,你莫不是在害怕?”

“当然了,据我推测,那个旅店里有异常在作祟!我可不像你,我只是一位普通人,对异常应该敬而远之,不是吗?”

“你要真是普通人,怎会有灿杀星这个名号?我可不像那些死在你手里的迷蝶,你的伪装对我来说毫无作用,杰克!”

“也许吧,有些时候我连自己都骗……”

“打住,这句话你对我说过无数遍,我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对了,他们怎么办?”

“谁?”

“跟在我们身后的两个家伙,他们看起来只是普通人而已,我们倒是不怕异常带来的影响,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让他们自求多福吧,你知道的,疫医,我可没有好心肠!”

远远跟在杰克身后的吕墨菲和唐吉诃德二人并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关于这家闹鬼的旅店,自然也是一无所知。

他们傻愣愣地跟着杰克来到了那家旅店内,当听到住宿费只需要20贝利/晚时,二话没说,吕墨菲便拉着唐吉诃德办理了入住手续——他丝毫没有考虑过旅店的住宿费为何如此便宜,只当是自己的运气极好,找到了一家性价比极高的旅店而已。

“吕墨菲,我们身上没多少钱了!”

二人并没有携带多少行李,值得注意的事项,除了装在衣兜里的贝利,便是几本破书和一柄腐朽不堪的船桨——倒不是害怕窃贼盗取,而是担心服务员将它们当成垃圾处理掉。

“只剩下15贝利了,怕是连一顿早餐都吃不了!该死,又要去捕鱼了吗?我受够了那种滑腻腻的触感!”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十几枚硬币,吕墨菲的眉毛皱成了一团——虽然他的心情十分不悦,但日子还是要过的,哪怕他心中的理想无限远大,但他的双手,还是要去触碰那些黏稠而又滑腻的鱼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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