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下一块饼,继续说道:“随你们信不信。可是呢,像这次一样,虫子进入身体后,很快就消失了,我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后面一路凶险求生,我就给忘了……有水吗?”
“这是雪水。”何薇天瞬间递过来一只破碗,里面盛着浅浅的小半碗水,满头长发遮住了整张脸,还以为是后脑勺。
“啊呀,谢,谢谢天妹。”
周火鸦虽说已经看习惯了,冷不丁凑到眼前还是会吓一跳。
何薇天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原地。
周火鸦感觉她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天妹有事?”总感觉何薇天是背对着他站在那里。
“我老家金河郡,似乎有人会解蛊毒,很厉害的那种。”
周火鸦、青丘、阿水相互看看不说话,脸上绽开笑意。明明是关心人的话,何薇天的语调却像天气一样冷冰冰的。
青丘走到一旁,抓起一根稻草杆用牙齿咬断,靠在墙上两只腿交叉,做起阴阳人来:“我记得天妹你说过不想回老家的嘛?”
“就你屁话多。”何薇天向着青丘走过去。
青丘吓得赶紧站直了身子,双掌推出挡在胸前:“诶,你要干嘛?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啊,男女授受不亲,你说的。”
何薇天走出去两大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铺在地上的稻草上。
周火鸦看着弱鸡一样的青丘,以眼神对他进行了无情地鄙视和嘲笑,然后得意洋洋地说道:“天妹这是想着帮我解除身上的蛊毒呢,要找就找厉害的角色。哪像你,找个老和尚,本事没有不说,差点还想和我干架。”
“周哥哥,老和尚什么时候想和你打架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我觉得他人很好呀。”阿水不解地问。
周火鸦用右手食指点了一下阿水的额头,回答他:“是,老和尚是个好人。我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可能是三个瞬间,感觉到了危险。”
然后转身看着何薇天:“天妹,谢谢你对哥哥的关心。你想回金河郡吗?不想我们就不去金河郡。老和尚说了,我一时半会死不了。”
“你刚还说老和尚没本事,说你不会死你就信了?”何薇天抬起头,脸上的头发向两边滑落,露出坚挺的小小鼻尖,“要去金河郡也不容易,离这里大概十万八千里吧……都不知道你的命都不够到那。
“我呀,是让你多一条路多一个机会,去不去是你的事。不是关心你,只是不想你死。”
何薇天的声音到后面忽然变得小声起来。
“我不想死,也不会死。”周火鸦说话的声音变得温柔。
他看向庙外,露出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不去打扰天妹。这时候她需要独处,慢慢消化心底莫名生出的情绪,这种突然萌生的对他人的关心会让她感到疑惑,难为情。
她甚至会试图去否定这样一种“陌生”的情感,认为是不应该存在的。
土地庙中忽然陷入寂静,冷风呼呼地吹进来,卷着若有似无的雪花。
“话说你们就忘记了那血淋淋的虫子了吗?火鸦哥,我脑子里现在全是那东西,忘不了了,要我说,它,可能比什么蛊毒还毒,还吓人。你发癫,不是,你脑子不清醒也许是那只虫子的问题……”
周火鸦:“?”
你他娘的才发癫,才脑子不清楚。
“那只虫子名字叫‘血蚰蜒’,是怪吓人的。”周火鸦左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划圈,“可是我拿他也没办法呀。总不能剖开肚子把它给找出来吧?”
也许是外来之物,也可能是一辈子的羁绊,躲不掉,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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