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容落地问道:“就你一个人?”

元瑾弋环顾着四周回应:“林也还在追踪人类玩家,李荞在来的路上。”她再抬眼看向罗容,“所以你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你也和人类玩家过招了?”

罗容摇摇头:“我应该是找到垄种了。”

听此,元瑾弋点点头:“我想着应该是你们仨谁遇见垄种了。”她说着调出自己的人物属性面板,“你看,我们之间是看不到彼此的人物属性值的。”

罗容看见的虚拟屏上,确实只有元瑾弋的ID007253和血条1199/1199。

“但是任务面板,我们彼此间能看见,而且得到的信息是相通的。”

她手上一划拉,任务面板展开:

玩家身份:狼鬼

主线任务:复活垄种(进度—已遇见非完整形态垄种)|重振孚菻

“得亏有你在摩区闯荡啊。”元瑾弋划走了虚拟屏,“知道了垄种,再寻个复活法,这下可轻松多了。”

沉默半晌,罗容才说:“不,我不知道垄种。”

这下元瑾弋也沉默了:“你刚还说,找到了。”

罗容思来想去,自己所见的人事物里是哪个更诡异、更贴近垄种——那个抽象的邪乎雕像吗?

如果是和这种类型的邪乎雕像有关,那么罗容当时在邪庙里挣扎循环时,虚拟屏怎么没有弹出主线进度得以推动的提醒?

难道在邪庙发生的循环,并没有被系统算在这场游戏的内容里吗?

忽地就听飘渺而抖抖索索的声音传来:

“元瑾弋……?”

“罗容……?”

元瑾弋和罗容看向隧道口,下来的人是李荞。他浑身缠绕着青火,脚下没踩稳台阶时,就像是晃悠在风中的灯笼。

他一见到元瑾弋和罗容两人,就立刻跑起来:

“哎你们看我发的信息没,对面有个24级大佬!”

“24级大佬”这几个字,虽然是喊出来的,但明显似滑动变阻器一样压低了声调。

元瑾弋耸了耸肩:“24级就24级,又不是没见过。”

李荞白她一眼:“我们几个有哪个能打的?”说完,他瞟了一眼元瑾弋头顶的血条,又瞟了一眼罗容头顶的血条,遂叹了口气,“里里外外都是坐牢。”

这话一出,罗容刚想问两人都是怎么进游戏的:“你们……”

元瑾弋先拍了拍李荞的肩:“你放心,我带了我最好的天赋,可以一战。”

李荞皮笑肉不笑道:“我带了最能苟的天赋,你们随意。”

元瑾弋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竟在这地底下回荡了好一会都挥散不去,跟恶魂出山似的。

也是在这鬼哭似的笑声里,罗容问出:“你们是怎么进游戏的?”

话音一落,元瑾弋东张西望,闭口不言,李荞则气愤地分享出来。

他辛辛苦苦打工赚钱,结果工作的公司是个诈骗公司,项目也不要了,租来的地也荒废了,公司上层人员卷钱就跑。

那李荞和他的同事们呢?不仅近期的工资拿不到手,就连每个人个人名义下的工资卡都被混蛋公司拿去贷款,欠下毋须有的百万账单。

李荞和同事们赶忙走法律途径,及时起诉,但是证据不足,他们证明不了个人名义下的工资卡欠单不是他们本人去贷的款。

无奈之下大家决定利用网络的传播性制造热度,引起关注。每个人拿着各自写好的自证书以及莫名堆到自己头上的欠单金额,录下一段段声泪俱下的短视频,再衔接或穿插录音以及监控视频,将公司恶毒的行为、轻飘的言语及其恶劣的态度公布于众。

肯定是引起了社会广大关注,以及相关专业人员对事件的进一步跟进,但也同时引来了更深的陷阱。

热度持续增高的第五天夜里,李荞连续收到了几条陌生消息:

“我们在这里诚恳地向各位致歉,我们知错了。各位的工资会在这个月15日之前,直接打到新的银行卡账号里。”

也真的附上了一张银行卡账号及其默认密码的照片。

“还劳烦各位在这个月16日下午16:00点到达XXX地,我们会为各位清除本不属于各位的欠款。”

李荞将消息截图后,准备发在起诉群里,但是看见上面的银行卡账号和密码——还是涂了一层马赛克。

结果在他之前,已经有同事发了几张照片,点大一看,和自己收到的短信一模一样。

随后其余同事纷纷发来照片,大家都收到了这样几条短信。

有人就说:

“16号还是别去了,相信社会一直是善良的,相信法律一直是正义的,别整这些私下交易、谈和处理的邪门歪道在,做人就要敞亮。”

又有人说:

“正因是法治社会,去了就是解决纠纷、减少冲突的,何况那帮坏怂本就有错在先,我们这么多人过去,那帮坏怂又敢怎么样?难不成还真敢光天化日之下烧杀抢掠了?”

群里争论的消息似是地底中不断向下探寻水源的根枝,李荞这边旧的还没看完,新的就出现再把旧的顶走。

这样一层层刷新下来,仍然没个结果,于是终于有人提议开启匿名投票,分成“去”和“不去”两个选项。

一开始李荞当然是选择不去的。

那帮混蛋就该因为自己的恶劣行为,遭受社会强压式的舆论,遭受法律严惩下的制裁。

但是他看有人聊“解决欠款问题的时间长短”。

确实有道理。

如果是通过正经法律渠道解决问题,首先是收集人证物证,再是提出案件,形成案件,然后是审议,最后表决与公布。

这些正规流程都是要花时间、花精力一步步完成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李荞这边尚有一定存款,虽然说也不缺钱生活,凭自己能力找下一个工作也没有很困难,但是没日没夜接到催债电话还是让人心烦意乱,尤其是这些催债电话甚至会打到亲朋好友那里,他们会说李荞这人是骗子,在他们那里欠下多大一款账。

朋友们那边,李荞解释解释就过去了。

亲戚那边,可就糟糕了,一传二再二传十的,很快就传进李荞母亲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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