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儒生拜倒在地,声声啼血,句句含泪,一言一话中,都是在规劝皇帝,要好生对待百姓,千万不可贪图享乐。
“不对劲!”李渔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如果他在是前世那个没有修仙者的世界里,伟力归于人众,朝堂之上多方势力涌动,偶尔有这般正直规劝皇帝的大儒至圣,倒还属于正常。
可这是一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上层阶级者都以食人为壮己,更无需惧怕凡人百姓的反抗。
统治者都不惧怕凡人暴乱,自然也无需在意凡人百姓的思想。
所谓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覆舟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大儒至圣的存在基础无一丝半点,怎可能会出这般规劝皇帝之好官?
亭阁二楼陷入了寂静之中,李渔白微微低着头,压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环视一圈现场之人,李渔白发现在居然无一人出声组织这老儒生的言论,大家甚至都收敛起了面上纵情欢乐的表情,纷纷严肃了许多。
李渔白余光注意到,坐在那大乾皇帝下方的邵余克尤为严肃,其表现的对那老儒生甚至有些忌惮,但却并无惧怕之意。
这一发现,让李渔白心中有了猜测。
“能让身为恒灵宗弟子的邵余克,都产生忌惮之意,难道这老头也是恒灵宗之人?
可看这邵余克的样子,没有一丝被人胁迫的样子啊!”
李渔白脑中不由浮现出最糟糕的想法,如果邵余克两人被人困在了这夜京城,无法回宗便也罢了。
“若是你两人是因为贪图享乐,将吾之事扔在一旁的话,吾这番倒是如跳梁小丑,算是白费了诸多心思……”
李渔白的眼睛微微眯起了几分。
片刻之后,皇帝回过神来,亲身下了台阶,双眼含泪的走到了那老儒生面前,握住了老儒生的手,低声说道:
“天子一时享乐,便是为万民苦难,多亏了爱卿点醒了朕呐!”
此话一出,如同触发了老儒生的某个开关,那不顾生死,为万民请命的气势,从老儒生身上慢慢散去。
很快,老儒生便化做另外一人一般,身上虽然还是那般打满了补丁的衣衫,但气质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李渔白不敢用出望气之术,但这表露气息的老儒生给他的感觉,没有如师尊御灵真人的那般压迫感,但也有着丝丝危险之意,想来此人应该是个练气后期的修士。
大乾皇帝看的老儒生恢复了原状,也就松开了手,显然他对于这老儒生莫名劝诫之事很是熟悉。
甚至他还下了令连让宫中大小侍卫,都要认清老儒生的脸,让他可以在宫中随意出入。
所以这老儒生混入了今日宴会之中,也无人阻拦。
闪身之间,老儒生一句话都没有与大乾皇帝说,便消失在了原地,如同没出现过一般。
虽然老儒生已经走了,但也将这场诗词会上气氛打散。
大乾皇帝安然回到了高塌之上,心中也不免叹息一声,原本他想借的江河同源不同道,但总归需一并流入大海的深意。
来暗喻引出皇亲国戚的那些王爷、国舅之流,与皇帝同出一源,权力也该为一体则生的道理。
以此表露几分想集中几分中央权力之念,并在的今日逼迫宴会之中这些聪明人以诗咏志来站队。
为此,大乾皇帝甚至将不久前才娶了自己三女的恒灵宗内门弟子也带了来,想借势压人。
可现在却是乱了场面,已经不可在的继续下去了。
“恐怕场中不少人该高兴了吧……”大乾皇帝心中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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