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珩被这个称呼叫的呆了一下,随后连忙老实的应了一声,李昌仪则是不屑的笑着上下打量一番高孝珩道:“你阿耶原来就附庸风雅,却也没像你这样过,高家能出你这样的男儿也真是怪了。”

高孝珩闹了个红脸,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李昌仪便是一扯马缰道:“一点儿高家儿郎的样子没有,敢和我赛马吗?”

高孝珩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并不长于骑乘,您………”

话还没说完,李昌仪便是不耐烦的一扯马缰:“谁后到漳河,谁就是个娘们儿!”

高孝珩:“………”

李昌仪仿佛利箭一样窜了出去,甚至高孝珩都没反应过来,看了看身后,却也只能是慌慌张张的赶马上去:“阿姨,阿姨且慢………我不能离开家家她们啊………”

南北朝时的一切都很乱,也许是因为分裂的原因,货币很乱,制度也很乱,甚至连民间的称呼都非常杂乱。

比如父是称呼父亲的,但是大父却不是称呼伯父,而是称呼祖父的,大母同样是称呼祖母的,而姨是称呼母亲的姊妹的,但是阿姨,却是称呼父亲的小妾的,姊是称呼姐姐的,但是姊姊却是称呼生母的………

李昌仪骑术精湛,很快便是将高孝珩给甩得没了影子,而直到这个时候,李昌仪脸上才带上了些许的笑容和解脱的轻松,恣意的发出意气风发的笑声,听的路人都是一脸的向往。

然而这样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李昌仪便是看到了站在路边的穿着宫装的女人,于是李昌仪脸上的表情一顿,缓缓的放慢了马速。

那宫人依旧是笑着站在原地看着李昌仪,李昌仪看了看四周和身后,方才是翻身下马,拉着马走到了那宫人身前:“又有什么事。”

那宫人则是微微行礼的低着头躬身笑着道:“婢是来恭喜夫人的。”

李昌仪闻言手中系马的动作一停,随后便是面无表情的将马缰拴在了一旁的树丛中,随后方才是对宫人道:“有何可喜?”

那宫人笑道:“太妃已经决定,召夫人回宫做事了,夫人重掌大权的时候很快就要来了!”

李昌仪闻言却并没有狂喜,相仿却怔在了当场,似乎是有些出神,直到那个宫人叫了她两声,方才是回过神来。

却也依旧是有些心不在焉一样的问道:“怎么这么急着召我回去?我不是还要帮太妃看着大将军府吗?还有四郎的事情………”

那女官闻言便是笑道:“大将军都已经………不在了,您还有什么可监视的?”

李昌仪点了点头,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抬起头微微皱眉道:“这么说,四郎也………”

那女官笑着道:“大将军都不在了………”

李昌仪紧紧的蹙着眉头,低着头沉默了许久,随后方才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女官便是微微行礼:“那婢就先回去复命了,夫人也算是苦尽甘来,等您重回宫廷之时,恐怕就是大权在握之日了,婢先恭贺您了。”

李昌仪笑了笑,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只是随后看着女官远去的背影,方才是心事重重的牵着马沿着路边缓缓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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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的牢房有两个,一个是在地上的一个是在地下的。

可能有的人会想地下冬暖夏凉,应该会舒服不少,然而事实上却刚好相反。

地上的,是给因为各种事儿暂时过来两天的达官贵族亦或者是犯罪比较轻的人准备的,而地下的,则是给另外一部分曾经的贵人们,以及本领超群的江洋大盗准备的。

通往地牢的路狭窄逼仄,只能容下一人行走,并且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行走其中是需要微微低着头的。

等进入了地牢内部,一股子潮湿腐败夹杂着各种排泄物的味道直冲鼻腔,让人下意识的便是干呕了起来。

别以为穿过了往下走的通道就会好多少,事实上下面的各个通道同样是没有宽阔到哪里去,设计成这样,八成是为了犯人真的逃跑的话,限制他们只能一个一个的冲出去。

两侧便是一个个八尺见方的牢房,里面的凡人两个通风的窗子都没有,只有过道上随着穿堂风而微微晃动的油灯能给他们带来些许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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