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金陵是富有诗意的金陵,漫步在秦淮河畔,河上画舫如梭,吴侬软语不时传入耳中。

沿河边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街,街里边鳞次栉比,一家挨着一家都是铺面。

街上,熙熙攘攘。

穿着便服的贾瑛在熙来攘往的人流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贾瑛突然停住了脚步,侧着头,眼中慢慢闪出了光亮。

一旁的酒楼里传来了一个坤伶正宗吴语的昆曲:

脸欺桃,腰怯柳,愁病两眉锁。

不是伤春,因甚闭门卧。

怕看窗外游蜂,檐前飞絮,想时候清明初过......

这是《浣纱记.捧心》的唱段,正宗水磨腔,曲调幽雅婉转,比贾瑛在京城听的更加细腻软糯,柔情万种。

听到这里,贾瑛叹了口气,秦淮河风花雪月的柔情磨灭了锐意进取的雄图,这或许才是金陵王气黯然的根源。

坤伶那歌喉又婉转飘了过来:

东风无奈,又送一春过。

好事蹉跎,赢得恹恹春病多......

贾瑛转身走上了石桥,向内城的宁荣街走去。

金陵也有一条宁荣街,与京城一样,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占了大半条街。

就在这时,二楼临街的窗户开了。

一个穿着黑红相间劲装的精壮汉子背着手走到窗前,望了望秦淮河上的画舫,又转向了熙来攘往的人流。

突然,他的眼睛一下子直了!贾瑛?!

他下意识抬起了右手。

身旁的随从连忙叫道:“暂停!”

檀板曲笛歌喉顿时停了。

几名用手指点着桌面击节的锦袍青年抬起了头。

一名青年:“甄兄?”

另一名青年:“甄大爷可是对这几個苏州女子不满意?”

又一名青年:“哼哼唧唧的没啥意思。要我说,还是扬州瘦马......我敢担保,送几个扬州瘦马到京城,忠顺王爷一定‘龙心大悦’。”

这精壮汉子正是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的长子,甄頫。

甄頫望着贾瑛的背影:“什么‘龙心大悦’?不懂就不要乱说!”

那青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这时,贾瑛停住了脚步,慢慢地回过了头。

甄頫目光和贾瑛一接,霎时间便似玄冰裹身,不禁簌簌发抖。

甄頫渐感冷气侵骨,知道不妙,当即盘膝坐在地上,运起内功,摒虑宁神,果然寒气大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还是感觉到了甄頫的异样。

过了一会,甄頫吐出一口血,淤血滴在地上,结成了冰晶。

一时间,众人见状无不大惊。

甄頫也惊了,原以为是类似音波功那种迷乱心智、摄人胆魄的功法,没想到是实实在在受到了攻击。

怎么会这样子?这与自己搜集的先天宗师的资料完全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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