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京城,行向湖广。

到得湖广之地,两人去寻店家来住,却是行了瘟疫,店中不少病倒之人。

小童夫妇见此,正愁了那密室中的那只海龟越来越大,还有几只甲鱼,因娜其格常拿了肉去喂,不缺了吃食,已不适宜再养在密室,便要制了汤来救人。

两人租处屋子住了,将那只大龟斩了块来,全放入锅中,娜其格在屋中炖了,不断添了水来,做得汤水又加些药材,已成药汁。小童作了道士打扮,天天取了药汁,在家门口处施舍了救人,只说是仙方。

不几日那大龟就肉汤不存,已无甚可熬制了,小童只得又斩几只甲鱼,加入锅中一并炖了,做了汤来救人。

不知多少人得了这数百年的灵物汤汁,都痊愈了来。

外面的传闻却多了起来,都道这小童乃神仙转世,用了灵龟肉来救人。

却是娜其格多加了水来熬制,却少加了药材,又有龟甲混在其中未完全拣出。有大夫来领了药汁,那味道成份自是被人尝了出来。

小童眼见密室里只剩一只上百年的甲鱼,不能再杀,却是越来越多的人聚了来讨,竟堵了门来,争着要付了钱来取。

眼见这善事做不下去了,夫妇两人便连锅中的龟甲鳖骨也不收拾,只趁了夜色仓皇逃离。

两人只得少管世间难事,老老实实寻了宝去。

一路兜兜转转,终是近了宝藏之地。

到了湖广的辰州府地。

小童化了模样,比娜其格还老,娜其格笑他这回倒是般配。与娜其格另租了马车,一路沿了地图来寻,渐入山中。

山路修的极是平整宽阔,两人都纳闷了来,这是通向了宝藏之地?也太过招摇。

眼见近了地图中的宝藏所在,路却是突然变窄,刚容一辆马车通过,小童夫妇下了车来,付了银钱,缓步而行。

却有马车拉了货物进山,不时有人扭头来看小童夫妇。

小童隐约觉得不对,这处山路狭窄,仅容一车通过,两车相遇如何掉了头来?便是人也不易躲。便与妻子离了山路,做了游玩状,扭身入了林中去行。

林木茂密,越走越是难行,小童夫妇只得再寻了山路。

却听得林中有声响,小童心中一动,拉妻子入了密室。

两人到望门里看,果是有人小心地跟了来。

小童实在闹不明白,这处若真有宝藏,能如此车马出入频繁?若没有,两人一来便有人盯上,却是为何?

便与娜其格商议了,等天黑时再出去。

待得天黑,小童换了衣服,便要出去,娜其格却来拉他手,小童道:这回你先莫要一起出去,事情有些不对。

娜其格哪里肯依,小童只得道:待我弄了清楚再带了你出去,你在这里我才放心,若有危险,我定先回了与你商议。

娜其格这才应了,取了食物和水去望门里坐了。

小童出来便依了月色寻山路来行。

不几时寻到山路,又走了不些时,竟看到这山路似通往山洞中去了,洞口隐有火光。

这是宝藏被人发现了?可这路……真通了宝藏之地?

小童拿了地图,借了月光仔细来看,这山洞确是宝藏所在,图画的甚是详细,不象作假。

这就奇了,修了路来通往宝藏之地,那是什么宝藏?

小童一心只在看地图,待听得声响时,却有数人持刀离了自己仅十多米远。

小童只装作在看地图,要看这些人意欲何为。

有六人把小童围了,其中一人道:给他上了脚链来。

便有一人持了链子来套小童的脚。

小童见不防了他双手,正要探个明白,也便由了他去,只是装作吃惊地问道:这是为何?

那人大笑道:可是得了藏宝图来?

小童持了图在手,便是傻子也知道,多此一问。

小童只不作声。

那人仍笑道:可不止你一人有这藏宝图,明日便见了寻宝同道,且随我来。

小童挪步跟了,脚链并不重,且不妨碍了走路,只是要跑却是不能。

进了山洞,倒是让小童吃了一惊:这洞里应是四通八达,因为洞内又开了不少山洞,只不知通向何处。

一直前行,却是出了山洞,路向坡下而行。

行不多久,见围了很高的木栅栏,进得栅栏,闻得狗吠,四周都是盖了一排排的木屋,样子甚为结实。

那人带了小童进得一木屋,挥手让人退了,只留一人。

他来问小童: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

小童回道:小的高第,二十八岁。

那人笑了来:好名字。家居何处?

小童道:祖籍山东,现在并无定处。

那人又问:你与那夫妇一起来的?

小童抬眼来看他,他回了密室,早变了模样,又无妻子在身边,料他以为自己与他夫妇一伙,心中暗笑,却道:什么夫妇?小的只一人来寻,未见得什么夫妇。

那人又问:怎么来的?

小童道:沿了河道乱走,好些时日才寻了来。

那人停了半晌,对他道:你的号牌便在脚链上,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

小童低了头看,脚链上有个铁牌,细看上面刻了七十二。

小童抬了头来:这是为何?

那人又笑:明日你便知道了。可曾吃得晚饭?

小童道:不曾。

那人便对留下的那一人道:领下去吃了饭,安排了住处。

小童上得处大木屋,里面立了很多张桌子。等那饭菜上来,米饭虽是一般,菜里却有肉,也很可口,一时更不明白到底要锁他做了什么。

吃罢领到一大排木屋前,小童进去,却是个小间,只得一人住,铺了床褥,放了便壶。

小童进去便脱了衣服鞋子躺下,也不言语。

听得外面锁了门,小童过了许久才起来从门缝探看了,并未见人,左右都是住了人,小童去敲了隔壁,却无人应,只得进了密室。

打开望门,娜其格看了眼那墙上变化的景象,急急来问:探听的如何?怎么你从个木屋里出来了?

小童笑她:你一直盯了我来?

娜其格气得又要锤他:我盯啥?就看那个破林子?这画面才换了来,怎么回事?

小童给她看脚链:被人捉了,就差上刑了。

娜其格急道:快开了门,我拿刀给你斩开了。

小童道:这地方有些邪门,我还没探明白,这次回来只给你报个平安,你去床上睡了,我回头再找你。

娜其格却哪里肯,小童便道:我可不陪你,要回木屋睡了。你若要盯,便盯了我睡觉的样子罢。

娜其格气得扭了头去。

小童自出门来回他木屋。

早上有人开了门来,小童随他出来,却见院中站了不少人,都是上了脚镣。

另有几人持刀立了。

小童方便完回来,也在院中站了等。

不几时有人带了一起去吃早饭,早饭还好,却无人出声。

吃罢饭却被带入了那山洞中。那山洞近了山顶,直走了进去,里面挖了许多坑道,进了其中一个坑道,斜了下去。

小童与另外五人被带入个坑洞,洞里摆满工具,每人前去拿了锹镐放入篓子里。

却原来是要挖矿!

小童只得拿了工具随了他们前行,进了坑道见到绿中带金的矿石,有人便挖了起来,小童也只好随了。

挖了不多时,小童力大手快,已挖满一篓,对身边个岁数有四十多岁的男人道:这是什么矿?

那人看小童一眼并不吭声,那远处站了的监工过来道:这就挖满一篓了?手脚倒快。这是铜矿不是金矿,莫去偷了。你出来先倒车里,装满一车便有人来拉。

小童看坑道中有六辆车,拎了去倒在个空车里。

那人对小童道:七十二号,你新来的给你说了规矩:一天两车,完成了任务,每个月有两天休息,三个月后便调你去了炼矿处。若完不成,便一直挖下去,莫想休息。

小童问他:若每天挖三车呢?

那人笑了来:那你便每个月休息十天。好好干,好饭少不了你吃,还给你加了肉来。

小童转了身来挖矿,待他远行了不见身影,来问那汉子:大哥在此处呆了多长时间?

那人回身看了,方低声道:已近两年。

小童问:才他说的是真的?

那人道:倒也不假,但没见过一天挖得三车的。干得好三个月一轮,只个好手留在那炼铜处,多是三个月便分到新的矿洞中去继续采了矿石。并不让呆在一处熟悉了。

小童又问他:你也是探宝来了?

那人道:是犯了事的,你这般探宝的可是上当了不少。

小童问:犯事怎被捉来此处,这是官府之地?

那人道:官府如何捉了你探宝的来?这主人与官府勾结,犯事的也抓到此处来。只怕采铜是要造了铜钱。

小童问:官府如此大胆?不怕你们逃了上报朝廷?

那人道:如何逃得?四处都是他们的人,此地又不熟悉,便不上了脚镣哪有人逃得了?何况我在此处,也比监狱好些,虽吃些累,好歹吃了饱饭。你们这些探宝的可亏了,被人污了来盗矿,便是出去也说不得理。

小童才明白过来:那京城三人便是用图要引了小童来此地,好利用此处的人将他擒了,端得好计谋。

只不知那三人为何要赴了京城,且贪了他房产来?此地铜矿如此操作,如制了铜钱,怎能无了财产,本可买了房产,为何要抢?

中午时分有人送得饭菜来,虽还是米饭,菜却换了,肉也有少许。小童等人在坑道中吃罢,饮了水。洞内潮湿,只稍作休息,便又是挖了起来。原挖满的一车早有人来推走,却是顺了坑道向下去了,看来另有山洞出口,应是通往那炼矿处去了。

直挖到天黑,小童挖了三车,也累得出了汗来。

晚间吃罢饭,回屋来待他锁了门,便又回了密室。

娜其格早立在望门边等,小童才刚开了门,便挨得一拳。

娜其格叉了腰问:又才回来?真叫我瞅一天你的睡床?不让我进生门倒也算了,怎不让我看下你白天呆在了何处?

小童只苦笑道:我也得脱了身来。

?将你关了起来?

:差不多吧。

?什么差不多,中午饭也没吃?

:吃过了,米饭,还有肉菜。

?吃的不错啊。吃完饭就没去茅厕啊?

:有人守了,去了也回不得这里。

?全天监视了?那晚上另给你睡觉的地?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

:在挖矿。

?啥?

小童就羞涩了来。这宝没探着,倒当上了矿工。

?你再说遍,你在干啥?

:挖矿。

?挖什么矿?

:铜矿。

?我还以为金矿呢,便是金山你也不挖啊,你又不差钱,你这是怎么了?爱上了体力活?要改了炼体方法?

:没呢……

?你这是故意要气了我来?

:没……。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快说,急死我了。

:呃…………

?你倒是快说啊。

小童思绪一时整理不起来,便要说的也给催问的忘了。

看到娜其格急火火的样子,小童道:只是要探清了他此处秘密,得先听了他吩咐,去采了矿。

娜其格气道:你这身手还用先去做了隐藏?有那采矿的时间啥事不干完了?分明是躲了我。

唉,男人至死是少年,女人却至死是老妈子,定要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下,随了她的安排。

小童只想去探个秘,娜其格却是定要守在了他身边。

小童歪了脖子辩道:我先熟悉下情况,不能只靠了武力。

娜其格道:你要熟悉什么,去化了他模样不就完了!

小童道:他在此地偷偷捉人来采了铜,多半是要造了铜钱。我只纳闷他既有钱为何要抢了我们房子,何不买了?

娜其格道:钱还怕多了?再是我们也得卖给他,他想买就买?我们不卖呢?

小童听得一愣,这些人为何定要冒险弄了他的房子?

小童本选个不引人注意的房子,他要来抢,也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却是为何?还前后都是他们的?

偷采了铜矿,通了官府,又在京城隐密处买得房子,这是为何?

心中忽地一惊:这是有大图谋,要造反的节奏?

是了,这背后之人定有不凡图谋。

只这杀人夺房手段,小童便知定不是那善良之辈。

便与娜其格议了,两人意见统一了来。

这矿山对远方的外人,便以宝图引人来捉了,对近处的却以犯事为由将人捉了。来的人只给了饭食,吃的还不错只是要保存了这些人体力,给他长久挖了下去。

看来这些人准备不是一两年的事。

娜其格道:你快解决了这些人,把人放出去,让他们去报了官府就是。

小童道:官府都与他们一伙了。

娜其格道:不能让他们上京告状啊,你怎么就突然爱管闲事了?

小童讷讷了来,只觉夫人倒是比自己聪明了。

小童想了半晌,决定听了夫人的,尽快解决了此事。定了心来不再手软,要行了霹雳手段,杀人方得救人,也绝了朝廷后患。

主意一定,就持了风隐刀,斩断了脚镣,出了密室,入了那木屋来。

只慢慢劈开隔壁木墙,入了隔间。

隔壁那人正躺了休息,被小童吓了一跳。

小童也不答言,先劈断他脚镣,再问他道:我是新被捉来的,便在你隔壁住了。你在此几年了?

那人惊得忙道:不到一年。

小童问他:这地他们共有多少人,我们这有多少人?

那人道:这却实在不知。只分得多处采矿队和炼矿队,并不在一处。我们这边有五六十人吧。

小童又问:可知我们这样的有几处?

那人道:并不知晓。

小童便要去劈了下一家木墙来,那人忙来阻止:万万不可,这再闹下去必有人来,便是我们两人也逃不得,外面有人藏了暗处,还有猎犬来守了,断断逃不出去,空丢了性命。

小童道:休要害怕,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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