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扶他起来,小童不想杀人,只对那为首之人道:货物车马俱给你,我等也不报官,若还不应,到得下个城池,我让人再取百两黄金与你,只为买命。

那人惊道:下个城池,百两黄金?果是个人物,如此更留你不得。只怕下个城池那官府都是你的人。休再罗索。

又喊了人道:动手。

先前早有两人持了刀在旁,此时便要举了刀来。

田兴闻得要动手,忙起了身,赤手来战,也没招法,只奋力与来人撕扯,不顾性命。

小童却只一伸手,便夺了一人手中刀来,顺手一击,又打下与田兴纠缠的那人的刀去。

只一愣神间,那几名强盗或有还在马上的,或有已下了马的,都持刀奔了来。

娜其格离小童不远,一把去拾了小童打飞的刀来,她早怒火在胸,心中只骂还想享用老娘,老娘这回不阉了你们才怪,先持刀迎了去。

小童早一刀将一人拍倒,另一个失了刀还与田兴撕扯。小童也不再理,伸刀纵向那为首之人,一刀卸了他持刀的胳膊。

有两人骑了马,本是要攻向小童,见形势有变,便要杀向娜其格,打算合力擒了她来。娜其格却在战那未骑马的三人,她刚劈倒一人,正与两人在战。小童见这骑马的两人也要来攻她,一个纵身,空中一刀甩去,正中一人的大腿,那人摇摇晃晃地倒下马去。

小童去他身上拔了刀来。那剩得的骑马的,脸色巨变,逃也不是战也不是,只驻马呆愣了当场。

小童并不杀他,只用刀指了指地,那人便老老实实下了马。小童不再理他,只持刀笑看了娜其格来战。

娜其格早看见人都被小童制了,她这回人一放松,刀法更凌厉起来,却是招招都向那两人下体攻去。

那两人低了头,只顾挡了下面,根本就不顾了其他。

一人大腿处鲜血淋漓地倒了下去,另一人啪地跪了下去: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却用刀支在裆前。

小童见他裤子早被片片划开,大腿处不知受了几刀,早被血浸透。

小童只觉自己胯间也凉飕飕的,不由夹了双腿来。

娜其格持刀走过去:这回晓得叫了姑奶奶!不是前时要享用了姑奶奶了?

那人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小的从未说过要享用姑奶奶,只求姑奶奶放过。便是要杀,只一刀杀了,莫要这般对我。

娜其格道:不将你们全阉了,难消我气。

先放了这人,持了刀去寻他人来割。

那田兴此时已将那人放倒。

那人见小童砍了首领胳膊,早吓得没了力气,只与田兴挣扎了,哪还敢下死手。

田兴近了娜其格道:嫂嫂且慢动手,由我来。

自娜其格手中接了刀来。

却是一刀一个地只挑了他们的左脚筋,便连那断了只胳膊的首领,也不放过。

小童看他挑完,便问他道:这便揭过了?

田兴道:元朝无道,民便作奸。这些人只怕原也是南人中的贫民,若不废了他们,只怕还要做这强盗,抢人财物取人性命。若杀了他们,却怕他还有家人,徒伤无辜。这只伤他腿,便作不得强盗了,却还可做了农活。

娜其格却是不乐意了:给你刀是让你去将他们都阉了!

田兴道:若用此刀将他等阉了,与取他性命何异,应无生理。还请嫂嫂放了他等性命。

小童点了头来:田兄弟所为可赞。你不要再胡闹了。

娜其格更不愿意:我这是胡闹?只准了他们胡来?

小童只得陪了笑道:咱可是只伤不杀的。你若不解气,便去寻一个阉了。你亲自动手,这般阉法看他是否还能活得,可好?

娜其格想了半天,气早消了。

三人离了此地,田兴驾了马车前行,小童夫妇二人在车厢里,却听田兴道:高兄贤伉俪皆为世外高人,小弟却有眼不识。从此愿追随高兄作了车夫,只望高兄能指点一二。

小童早在车里寻思这回露了行藏,要如何应对,听得他此言,更是沉吟,回了他道:你只用心驾车,晚间再议。

到了城池,寻了客店,将箱子都仔细封了,才住了下来。

晚间还未吃饭,小童夫妇叫了田兴到自己屋来。

小童让他坐了来,田兴却只立了不肯。

小童道:我夫妇二人,也是得了奇遇才强了身体。却并非什么高人,更何谈指点。

田兴跪了道:我知高兄绝非常人,又怎敢难为高兄。只高兄有此手段,何不趁天下大乱之时,施展身手,救了天下?

小童扶了他道:我意不在此。我此行实是要去救得亲人,亲人却是那蒙古人。

田兴听了只作声不得。

小童道:这乱世之中我夫妇二人秘密还得田兄代为守护,莫要让他人知晓。

田兴道:自当如此,田兴只作不知。

小童道:我有礼物送你。

却取了汤来。

小童在密室早见那海鱼湖鱼太大,这十多条都长得四五斤多,每条都要用一个盆子来装,哪有那许多地方,实不能再养,早有了心思。便和娜其格商议了取了条数十年的湖鱼,在屋里用炉子炖了几个时辰,娜其格吃了些,小童将剩的加了药材捣成了汤汁,味道已是变苦,他知这湖鱼用在普通人身上也应强了身来。

小童对他道:这丹药作了汤汁,你只服了便可强身。

田兴瞪了眼来看小童:高兄何必如此?

小童对他道:你务要守了秘密。你饮得此汤,才知我只是得了道士所赠丹药,并非什么高人。

田兴迟疑地接了汤来:真有如此奇丹妙药?

待他一滴不剩地吃完,只觉有脏汗排出,神清气爽。

他惊问小童:高兄为何对我这般恩待?

本要称了恩人,却想这一路以兄弟相称,只怕不妥。

小童道:这一路行来,我对田兄也略有了解。田兄为人磊落,行事果断,颇有君子之风。若要救天下,却还得田兄这种人物。我只想隐了世来。

田兴只叹:原来高人都是隐世救人的。我早闻忧国者失身,忧己者安命。自今田兴知道以后如何去做了,当不为声名所累,只求隐了姓名帮人即可。

小童道:自此两相忘于江湖,不可铭记于心,更不可示人以功,提了兄弟姓名。

田兴道:定当如此。

第二日小童又叫了他来,取了那强盗所抢的金银与他:这些金银你且用了,那些货物也与你,只这马车我要用了,你另寻了马车罢。

田兴知那琉璃贵重,怎是一般价值,哪里肯受。小童却道:你勿再推辞,你我有缘,或日后再见,仍是兄弟。你用心作了生意,或也帮得天下众生。就此别过。

田兴只立了身后,看向小童的眼神,却如见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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