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与那蒲寿庚交好,他多做了海上生意,小童也跟了他出得几次海去,又从海路也去过那阿拉伯国家,越发肯定了这所住的天地是圆的来。

可却不是什么圆盘。

小童与蒲寿庚往来密切。蒲寿庚这市舶司提举做了多年,其中虽有替换,却都依了他来行令,他的势力越发大了起来。蒲寿庚又使了金银,与这泉州的官员皇族过往甚密,俨然成了一方大员,还做了闽广安抚使。

两人交往甚密,小童也得以认识了不少皇族与地方官员,日子过得甚得顺风顺水了来。

这日蒲寿庚竟到了小童庄上来拜访。

闲聊时对了小童道:兄弟此处虽是个宝地,还是早寻了海外安全之地才好。

小童却是听得一惊,也不知他此言究是何意,只陪了笑来:我这鄙陋之处不成是入了大人法眼?

蒲寿庚只笑道:哪敢如此,只是世道有变,此地不保。

却是此时蒙古正大举进攻南宋,他并非相中此地,却是怕那蒙古早晚来攻,先提醒小童去躲了来。

铁木真宠爱幼子拖雷,让他管了军队与那蒙古旧地,甚至出征时也用了拖雷监国。

却是量才用人,将窝阔台立为继承人。

蒙古旧制却有规定,须得了库里勒台的最后决定才能继得汗位,并不是大汗指定了继承人即可。故拖雷监国两年后窝阔台得兄弟察合台支持才继了汗位,是为元太宗。

元太宗灭金之后,北还休整。那宋朝本应了蒙古出兵灭金,出人出粮,商得归还河南给宋朝。金哀宗曾想与宋联兵,退还土地,派使节对宋朝讲了蒙古之强,已警告了他灭金之后只怕便要灭宋,这宋朝也有大臣讲了其中利害之道。可大宋非但无那警戒之心,竟不与蒙古谈判,直接趁他回兵之际,要收复了三京之地,却惹得元太宗火起,兴兵来打宋朝。

蒙古大军本是大军西征,灭了俄罗斯,攻了阿拉伯,又去打那西人之地。他兵锋本指了那西地,并无意再南下,却给宋朝这一引,祸水南下而来。

大宋国祚却是未绝,窝阔台未得灭宋身先死,蒙古内部又争了汗位来。待那蒙哥承了汗位,亲自率兵来攻大宋,却在那合州钓鱼城下,被宋军火炮击中,重伤而死。蒙古又内乱起来,拖雷之子忽必烈与蒙哥之弟阿里不哥为争汗位斗了四年多,宋朝又得延年。

待忽必烈承了大统,集中全力来攻南宋。这宋朝之力,便连金军都不敌,何以对抗了蒙古大军?徒得虎狼蒙古屠城。

先时那辽人耶律楚材在窝阔台做大汗时任了中书令,此人一向甚重汉人儒学,又是止杀,极力劝了元太宗得地无民,又有何用,这才渐使蒙古有所改变。

依那蒙古之意,岂但要屠了城,还要将这金宋之地尽变为草原,任他牧了牛羊去。

此时宋朝理宗已崩,恭宗赵显继位,因他年幼,太皇太后谢道清摄了政来。

此时都督了各府兵马的官检少保张世杰与文天祥等叩请太后背城一战。大军盛时且敌不得蒙古,这时竟是要拿百姓性命来求了屠城,要拿了百姓之命以全名节?

太后虽是妇女,却知此时大势已去,为保自己与百姓性命,一面送了益王、卫王南逃,一面遣使赴元请降。

元朝自是受降。那元大将伯颜取了谢太后手诏,亲自一路招降大明各州县。

此时闻得太后请降,泉州已乱,不断有宋人自北涌来。

小童这日去与蒲寿庚处坐了,两人聊起当下之势,蒲寿庚道:这太后下了诏书,要我等降了大元,也有皇族主张决不投降的,却不知如何是好。

小童对这蒙古南宋并无甚特别好恶,感情俱是一样,却深受儒家影响,只道:人须有节气。只这太后下了旨,这抗元是忠臣呢还是逆臣?

蒲寿庚瞪了眼道:太后下旨要降,不遵自是抗旨,怎能是忠臣?倒是降了元朝,遵了太后旨意,倒做得元朝忠臣。若是不遵了旨,号令了军民抗元,只怕非但是逆臣,还要被屠了城来。

小童惊道:既已下旨,不遵就是逆臣,还要做什么反抗?结局何须去猜,只害了百姓性命。

蒲寿庚沉吟半晌,道:我还得与几位衙司通了声气。这等大事我不好自作了主张。

小童闻得泉州有难,自是上了心来,常去蒲寿庚处饮茶,也好探了消息。

蒲寿庚这日对他说道:我等已遵太后旨意降了元朝。可事却未了,那张世杰等人此番却要南下我泉州,要我等助他抗了元军。

小童问他:你这降了又抗,却不只空自害了全城百姓性命?那蒙古对不降的城池都是屠城,你这降了再与他对战,如战败必是屠城,你这要战有多少把握?

蒲寿庚道:哪里有半分把握?只不过张世杰已带了益王等到得此地,我等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小童道:两国交战,各为其主,本无可厚非。但如今之势,宋朝败亡已成定局。盛时犹不可敌,现在要军民抗敌,只徒张了声势,枉自害了百姓性命,实不可取。

蒲寿庚道:在朝为官,哪有自己作得了主的。这泉州有皇族和诸军统领,哪能我自己一人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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