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由是什么吗?”曹昂又问。
唐徽摇头。
“自由就是叛逆。越不该做的事,你能有选择去做,而且还不惧一切地做到了,就是自由。”
说着,曹昂举起剑鞘指天:“除了鸟之外,没有动物会飞。鸟不惧狂风暴雨、无处安身而选择了飞翔,所以在我们眼中才是自由。”
他回头看着唐徽闪闪的美眸:“自由,不是我们能做什么;而是我们不能做什么;哪怕忍着痛,背负着大山和枷锁,受尽千夫所指,也能够悍然无畏地,有自己的选择去做些‘不能’做的事,这才是自由。”
唐徽看着曹昂如龙般深沉、如虎般凶狂的眼睛,深深地迷醉其中。
这人,是个天生的反贼……
不知怎么,她心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这个念头。
只是曹昂的下一句话,就再次让她泪崩:
“我现在的自由,就是你。”
青冥高天有鸟鸣,浩荡洛水柳拂风,粼波闪闪如金攒,不听郎言不动心。
在啁啾鸟鸣,风滚长草,洛水汤汤中,唐徽狠狠地动了心。
曹昂向她伸出了手,她紧紧握住。
“今天,我带你最后跑一次马。”
曹昂搂着钗裙秀丽的唐徽,在大河之畔,向着太阳,纵马狂奔。
不过十里,他便发现了一处小型的营寨,那里散养着不少马匹。
曹昂猛地一夹马腹,直冲过去,拔剑砍断寨栅,在兵士们目瞪口呆中,将他们的马全都驱赶惊跳,腾起烟尘如洪流,冲寨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在阳光中缩成一个小点,军士们才反应过来,一边整军狂追,一边禀报首领。
首领是颜良。
他听到有人竟然凭借一骑便冲入营寨放走了马匹,不由大惊失色:“莫非董卓已经得知了我们的图谋?进兵,合围!”
领了命令的飞马奔出,去其他分驻营寨传讯。很快,洛阳西的夕阳亭周围,烟尘大起,军马流转,杀意盈天。
袁绍终究放心不下董卓,因此委派颜良分兵驻守夕阳亭东,以防董卓作乱,如果有可能则剿杀董卓并其兵丁。
颜良是袁绍手下猛将,当然是奔着最理想的目标而去。上午听斥候报讯,说董卓似乎松懈下来,竟只带着近卫,同一家子去洛水畔扎营垂钓。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消息,当即分兵围拢,等待斥候回报后就进兵活捉董卓,并了他的凉州兵。
不料曹昂突然出现,趁他们休息时放跑了马匹。颜良当机立断,发动了进攻。
这一切,纵马狂奔的曹昂并不知情。
他为唐徽抢了一匹马,唐徽撕开裙裾裹住双腿和曹昂并肩驰骋向了夕阳亭。
夕阳亭下,营寨累累。
夕阳亭外,有一少年正在持酒洒地,他周围则有几十部曲在静默散坐。
听到马蹄声起,营寨中兵士重重闪动,少年垂着首转头来看。他的部曲也乱哄哄起身。
曹昂和唐徽扯住马缰,马蹄在地上犁出数道沟壑,烟尘随风而散。
两人看了眼营寨,也低头看着少年。
“仆在此祭奠先祖,烦请二位下马……”少年回头接着酹酒,一边喝一边倒,一边哭。
曹昂和唐徽对视一眼,觉得远处营地中的那些剑拔弩张的兵士不是针对他们,而是针对这个儒衫少年。
唐徽好奇:“阁下何人?”
少年迟疑片刻,还是放下酒坛酒杯,起身敷衍着向两人行礼,两人下马还礼。
“仆姓杨名修,草字德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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