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门房不由叫苦:“今夜怕都是难以分完,到了明日又有这么多……”
毕自严忙着回帖,随口说道:“是该要多点人手了,得往夫人那去信,让她派点人手过来。”
门房大喜:“那可太好了,那老爷升大官,赏钱是不是?”
“没有。”
门房顿时泄气,但手上动作仍旧不断。
而与此同时,刘一燝的书房内。
“景会看来不会来的了。”
“他一贯是不来的。”
“他毕竟升为了户部尚书,尽管再顾忌,今日多少要来露个面吧?”
刘一燝摇头说道:“算了,估计他也忙。”
在这一层面上,刘一燝也意识到清流之中的裂隙越来越大。
是以,他必须再团结起来。
“不管他了。还是说回正事,熊廷弼此事必须要做到底!此人不除,难以倒方!”
“此撩目无朝廷,早便该除!此人讳败、邀功、劳师、耗财、傲气、告病,在辽东,只会败坏战事!”
“恰好浙党有人要处置他,咱们必得趁机跟上!”
“他一走,那辽东如何?”
“大来(袁应泰)当兼任。”刘一燝毫不犹豫道。
这是先前便决定过的。
“可万一皇上对此事始终留中,不正面处置,该当如何?”
刘一燝道:“肯定要处置的,杨涟公已经上疏!万岁若是还无动于衷,那便在朝会上当万岁面再劾!”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其中有人又问道:“那万一方贼不许……”
刘一燝冷笑道:“他不许又如何?奉命巡视辽东的太常寺少卿姚宗文已经率先发难,他不许,那便由着他们自己内讧!他先前才帮着陈大道、李长庚,必有所图,若是内讧最好,可分化图之!他但凡敢朝中反对,下朝后我们便派人去寻姚宗文!”
“无论如何,熊廷弼此撩已经不容于朝廷,不容于万岁,也不容于辽东,他要么被褫职离去,要么摘冠递辞,没有第三条路!”
“那便如此决定吧。”
“你们上朝时备好弹劾奏疏,如果万岁始终对弹劾留中,那便朝会之上请万岁过目了。”
“是。”
“知道了。”
又有人问:“韩公那如何?”
刘一燝道:“不要管其他人,管好咱们自己即可。”
韩爌在举荐户部尚书失利后,刘一燝也能感受到自己和对方似乎有了几丝道不清的间隙。
这次韩爌撮合的政治交易没有达到目的,尤其是得利者是清流,这不由让大家的政治信用上出现了危机。
韩爌虽然为清流,但其这次作为中人花费很大代价,举荐了李长庚却没有达到目的,其中损失刘一燝不知道,但以对方平静下蕴含的沮丧态度来看,怕是打击不小。
这也让刘一燝深感疲惫。
这清流中能团结起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起复又无望,一些年岁高的还得在新君的政治压迫下递交辞呈,不然又会遭到三党攻讦。
不过在这层面上,三党面临的局面是一样的,因为李汝华是这样,陈大道也是这样。
不然陈大道何以要上辞呈后还要谋求一下户部尚书?不就是不想走嘛。
而这只是开始,后面还会随着新君的缄默,越来越多的老臣会被这种缄默压迫着自陈得失递交辞呈。
上个三次左右,仍被留任,才能说是勉强摆脱这种道德压迫。
不会被人说闲话,也不会再被政敌盯着你说你恋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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