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时敏连忙应道,随后出去宣王安。

很快,王安入得殿内,便不断地磕头。

“罪人王安叩见万岁。”

只见王安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哪里还有先前意气风发的大监模样?

朱由校笃眉道:“怎么回事?何以称罪?”

王安泣然道:“奴婢有罪,曾收受过纵火首恶李实之贿赂。”

说话间,王安颤颤巍巍将身上包裹取下,然后双手奉上。

“此为实证也,一应贿赂奴婢不敢用之分毫,奴婢万死不辞,恳请万岁降罪赐奴婢一死!”

嘴上说着求赐死,实际上是以退为进,想活命。

朱由校犹豫了起来,很显然他被架住。

他不可能赐死王安,不管他是多想杀王安,起码明面上他都不能这么去做。

王安就是死,也得死在魏忠贤手上,如此才符合他的利益。

朱由校道:“朕知道了,你为先帝体己,又做过朕之伴读,岂能重惩?如今幡然醒悟未晚矣。”

王安闻言,越发泣泪。

“奴婢感恩万岁,身为司礼监秉笔却做出此等逆事,实为汗颜,蒙万岁赦奴婢,奴婢却罪大难容,难以再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但求终身侍奉祖陵。”

这才是王安的目的。

就是求朱由校一个发落。

有这么个发落,就等于事情翻篇。

朱由校沉默片刻,道:“准。”

王安似是泄了全身气力,感激流涕:“谢万岁!”

待到王安颤颤巍巍离去,朱由校让刘时敏点下王安留下的受赃包裹。

“回万岁,共点得三处宅邸,以及数张商票,合共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这数字怕是王安精心挑选的。

不能太多,太多罪过太深。

不能太少,太少没有人相信他出血的诚意,难以获信他人。

朱由校没有多说什么,只看了眼刘时敏道:“把此事知会一下魏忠贤。”

刘时敏身形一怔。

旋即有些惊恐。

告诉魏忠贤?为什么?

是知会魏忠贤,让魏忠贤知道王安已经认罪,万岁已经赐下处置,不要再针对王安?

还是知会魏忠贤,让魏忠贤斩草除根?

刘时敏不敢多想,低着头应是。

朱由校道:“再拿朕旨意吧,卢受多番请辞,为其加恩,准其告老,掌印一职待定。”

刘时敏听闻是司礼监的大变动,不由肃然倾听。

“刘时敏机敏过人,升司礼监秉笔太监,掌尚膳监印。”

“曹化淳以随堂升司礼监秉笔,掌御马监印。”

“魏忠贤……升至司礼监随堂,转掌御药房印。”

“魏朝升司礼监秉笔,继续掌乾清宫主事。”

“常云以司礼监秉笔代御马监掌印。”

“其余不变。”

仍留了几位神宗时期的秉笔。

是以当前司礼监格局便为:

秉笔刘时敏,掌尚膳监。

秉笔曹化淳,掌御马监。

秉笔魏朝,掌乾清宫主事。

随堂魏忠贤,掌御药房。

秉笔魏学颜。

秉笔常云。

掌印暂缺,以常云代持。

两位神宗时期秉笔,没有掌额外衙门。

其中魏忠贤入司礼监属于破格,因为他文化是真的不高,字迹又丑,但是此时也没有人在意了。

刘时敏欲言,他有点不太敢受此隆恩。

却被朱由校阻止,道:“此乃你应得的,勿要推辞。”

刘时敏唯有接受:“是。”

心中却是又喜又忐忑,复杂之色显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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