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朱由校沉默了一下。
随后对众人说道:“发生此事,朕很痛心!诸位在此,皆为近臣,何不袒露心迹,朕哪里不好,朕可改之,不至于对朕不测。”
此言一出,场间无论是谁,都纷纷跪伏在地,颤栗口呼自己有罪。
朱由校见此效果,又道:“朕毕竟初即大位,逢此逆事,于皇家威严大损,此事不得外漏!尔等可知?”
众人纷纷口呼知道。
朱由校道:“但事情毕竟闹的太大,总要遮掩一二,卢受,你来说说。”
卢受被点名,犹豫了一下,哭丧着脸道:“不知如何遮掩。”
于是朱由校又点名王安。
王安小心回话:“奴婢全凭圣意。”
这时,魏朝开口:“奴婢有一言。”
见众人目光看向自己,魏朝硬着头皮小心背诵:“可对田诏、邹义明面上责而不罚,言今夜二人聚众而殴,惊扰圣上,龙颜大怒,将二人下狱,实则以锦衣卫暗里以核查之。”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魏朝眼神都变了。
王安都诧异看着这个自己名下的太监,平时怎么没觉得这厮有这样的急智?
朱由校微微颌首,愠色稍减。
这还没完,此时另一旁魏忠贤也站出来道:“此计尚可,但仍需包装,可对外宣称田诏、邹义二人请假。”
这是要再布一层迷雾。
魏朝点头赞道:“是这个理。”
众人微微张着嘴,活见了鬼,这俩太监之前不是打了一架?闹的你死我活吗?为什么会在这里配合上了?
不过细细想来,此法确实好。
卢受当即表示赞同。
王安亦是点头赞同。
朱由校道:“很好,既如此,便如此办,但还有一事要处理,着魏朝为乾清宫管事,与刘侨配合负责乾清宫安保。”
“魏忠贤,为尚膳监掌印。”
至于田诏、邹义空出的司礼监秉笔、东厂,朱由校没有直接任命,这并不急于一时。
魏朝、魏忠贤心中大喜,纷纷谢恩。
“谢万岁!”
恰逢此时外传锦衣卫左都督骆思恭求觐见。
朱由校道:“今夜你们都宿于乾清宫伺候,且先都退下。”
“是。”
“刘侨你留下。”
刘侨连忙再度跪在地上。
“让骆思恭进来。”
趁此空档,朱由校看着刘侨道:“你护驾有功,本应赏赐,但是护卫乾清宫失职在先,功罪两相,你且说说。”
刘侨赶紧头顶于地:“臣罪大于过,请万岁赐罪。”
“这是你说的,可是虚言?”
“臣句句实言。”
“那好,朕褫去你南镇抚司指挥同知的职务。”
刘侨面色复杂,似有放松,又似有挣扎,他道:“谢万岁不杀之恩。”
“且在一旁待命。”
“是。”
骆思恭很快入殿。
入得殿内,骆思恭涕泪横流。
“臣救驾来迟,万死!”
“你先别万死了,朕只想问你一句话。”
“锦衣卫左都督,什么时候位于东厂之下了?什么时候锦衣卫左都督要听厂卫调遣了?!”
朱由校声音不大,甚至温和,可话里意思却是字字冰冷。
骆思恭动了动唇,这还用问?锦衣卫什么时候可以不听东厂调动?也就陆都督掌印期间吧?
可这话是没法回的,所以他最后磕头道:“臣万死……”
“用不着万死!回答朕的话!朕知道,你肯定不服气。”
“臣不敢!臣真万死矣!”骆思恭以头捶地。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他本想借此好好训斥一番骆思恭,但骆思恭一副哭啼伏罪的样子,却让他没了兴致。
“算了,三朝老臣,无功劳亦有苦劳,退下去吧。”
骆思恭流着泪磕头跪安而去。
待到骆思恭退去,朱由校这才又看向刘侨,道:“南镇抚司不适合你了,之后你到北镇府司去,降职戴罪做个指挥佥事。”
见到骆思恭哭啼而心郁的刘侨顿时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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