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店内好不热闹,吃酒的客商端起酒杯,兴致勃勃的都瞧向这边。

一个四川口音的客人起哄道:“咦——,好厉害的婆娘,活脱脱一个母老虎嘛。”

一个陕西口音的客人看不过少妇如此蛮横,出来劝解道:“女子莫要生气噻,这小子出家的和尚,怎会轻薄你咧。人家让了间客房给你,还恼你一顿打骂,图啥咧。”

那少妇不劝还好,越劝却是如火上浇油。只见她挣脱身旁的男子,噼里啪啦一阵鞭节掣响,撩一手袍裙,高高举起马鞭,叱一声,道:“小子,看鞭。”

掌柜伙计见拦不住,心里暗暗叫苦:“这奶奶定要打坏了这位小爷,好端端的财神要给打没了呀。”

周争头一次见这么泼辣的女人,没由来冲自己发火怎是个好。那马鞭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脸上抽来,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是轻的,就怕是从此破了相,再没有能和杨大哥比肩的东西。

他见杨陆二人对这女人似是相识,又对其忌让三分。杨大哥生具至性,结交的都是豪义之士,陆姐姐爱憎分明,又岂会妄交。

便是如此,我两眼一闭,挺直了身子,教她打上一鞭。她不出气,就要她再打,我这身皮囊豁出去,直到她打好了为止,我要是叫一声疼,她的鞭法练的都不到家。

少妇人马鞭握上气劲,狠着一击要将眼前这小喇嘛打的哭爹喊娘,却在他头顶三寸停手。

原是她疑心太重,防止这喇嘛耍诈,这一鞭子下去,这小喇嘛是既不闪躲,也不还手,莫非有什么手段。

她抽身回跃,一招燕子翻江,已将马鞭换了个手握着,试探后见并未有何异常,笑道:“小子,再看这鞭。”

周争抬起眼白,愤恨的盯着她,心想:“要打便打,怎还这许多花招,真是可恶。”

那少妇这次可不留手,一抹怪笑挤上嘴角,道:“臭小子,刚刚留手,你还这般盯着我,看我不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说时迟那时快,少妇轻纵一步,一招马踏飞燕的身法,将还在看戏的众人惊的呆若木鸡,再没有七嘴八舌的嘲弄,只一片心神荡漾。

这一鞭来势汹汹,再没玩笑可言。周争的小脸早已被吓的惨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排成一排,两眼紧闭,只求赶紧赐他一个痛快,再无多想。

少妇的穿着华贵,自然也用了上等脂粉,伴着她飒然的身法,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馨也相继扑面而来,盖住了酒香,让人更加沉醉。

周争眯起一个眼缝,模糊中能看清女子的身形。飘起的蓝袍下,一副玲珑浮凸的双峦上下抖动,丰腴的后臀有着婀娜的腰线,翠绕珠围中多出一成风韵。

陆无双心想活该,谁叫你无故夸她来着,又小声私语道:“表姐,你这师侄功夫长进了不少。”

“师侄。”周争听到这句,想来这女人原是程姐姐的师侄,岂不是还小自己一辈,他与程英姐弟相称,这不过是个晚辈呀。

“师侄姐,有话好说。”周争总能急中生智,那马鞭的裂空声骇的他不由得生出求生本能。

少妇马鞭再次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问道:“臭小子,你叫我什么。”

“师侄姐呀。”

少妇马鞭拍打了小喇嘛一下,作势威吓,道:“你这臭小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刚轻薄完我,现在又敢叫我师侄,你到底是想活还是想死。”

“我是程姐姐的弟弟,你是程姐姐的师侄,当然我也要叫你一声师侄了,不过你年纪比我大,我再叫你一声姐总是没错。”周争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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