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疯人院,就怕病人吃了导致严重痴呆副作用的药物,那样就会恶性循环。医生会觉得好不了,就会一直给病人吃治痴呆的药,那就更难好了。来探视的亲戚,特别相信医生的话,自己没有判断力,可能就要在疯人院住上几年了。”

他们来到第一个病室,白助手指了一下病室里的病人,

“这三个病人,今年21岁,在疯人院已经住了六年,重度痴呆,肥胖,天天受护士的嘲笑,他父母离婚了,母亲生病在床,没人管他。有次,他用别人的手机报了警,说有人欺负他。警察来了,看到他全身肥胖变形痴呆,隐约说出几句人话,不敢管他,就走了。”

夏涛问白助手,“疯人院的药,对病人是否有影响?”

白助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说:“一般人吃了医院开的一部分药,都有体重增加20斤30斤左右。只有少吃,才不会增重。但是医院的护士都会逼你一顿饭至少吃一个馒头。”

夏涛哈哈地一笑,“我幻想,疯人院的食堂开明一点,要像学校食堂一样竞争承包给个体户,是不是会好点?”

“这个问题,你和赵院长商讨是最好。”白助手避开了刚才的话题,继续她的话题,“有的病人,明明觉得自己已经治好了,思路很清晰,但是因为一时找不到电话,不能让家人来接走,少则多住几星期,多则多住几个月。这都是我们面临的问题。”

夏涛夸赞地说:“在疯人院,你可是个好医生。”

白助手淡淡地一笑,说:“在疯人院院上班的每一天,我都感觉,我们更像病人的监护人,或者说是幼儿园老师。比起药物治疗,我们更关心病人的日常行为,睡眠质量,饮食情况等等,每天都在念念叨叨,要早睡早起,要爱清洁,懂文明讲礼貌,不要吵架不要打架,有事找医生……”

“你们经常打骂病人吗?”夏涛不怀好意地问。

白助手严肃地说:“我们是正规的疯人院,不存在故意的虐待打骂,医护人员会努力的给病人营造一个平和的环境,也非常忌讳任何客观的或者人为的对病人的刺激。像一些知道犯病了或者有问题的病人,是属于自知力很好的病人,医护人员和他们一起探讨关于疾病康复的问题的。”

正在这时,一个病室里传出了喇叭声,

“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走,我们看看去。”白助手领着夏涛进了那间病室。

这个病室比较大,是两个病室相通的,里面有四五个病人在跟着喇叭做广播体操。但这伙人动作各异,仿佛听的不是同一个广播。做着各自的动作。

白助手给夏涛作着介绍,“看到了吗,那个小孩才14岁,叫闻文,是这里年纪最小的,他的病例上写的是:先天智力低下,并有精神障碍。”

白助手又指了一个病人说:“那个戴着黑框眼镜,并且散发着学者气息的中年男人叫老高,四十多岁,在国外读的金融管理,回国后却开始失眠,出现幻听,敌对周围的一切。经诊断是被害妄想症和精神分裂,转院几次,最后来了这个小地方的精神病院。”

夏涛在这个人的身上看了看,没什么特别之处,没往脑海里放。

“那个傻大个,在他疯了的时候,把他母亲用刀剁成了肉馅,当他清醒了,想自杀,被村民们捆了,送到了这里,每当提起此事,他都会用头撞墙,为了控制住他,把药量加大,使他失去了自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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