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子克公?晚学有礼了。”

陆蔚听了,立刻抱拳行礼。

对方不是别人,竟是乃陈群之族从曾孙,时任左卫将军的陈眕陈子克,与父亲陆机一样,是为元康年间鲁公二十四友之一。

不过,在陆蔚的印象中,身为颍川陈氏的陈眕,与父亲陆机、四叔陆云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密切,这些北方的两朝大姓,向来自视甚高。

唯元康六年时,发生在金谷园的那次名士聚会上,尚且少年的他,曾在四叔陆云的引荐下,向陈眕请教了一二文章的技法,得对方还算客气的指点了一二。

因而,自己于陈眕面前,需谦谨的自称为“晚学”。

彼时的金谷集会,可谓是“二十四友”巅峰盛事。

石崇在金谷园中为征西大将军王诩设宴送行,所有宾客“逐个赋诗,以叙中怀,或不能者,罚酒三斗”。事后石崇把众人的诗作收录成集,名《金谷集》,并亲作《金谷诗序》,真正意义上奠定了“二十四友”的文学成就。

那日宴会,群宾意气风发,无论宿怨于否,全部一笑泯之,置之宴酒之末。

陈眕年长陆机五、六岁,如今已年逾半百。他居于宫墙上,与陆蔚又寒暄了一些父亲陆机、四叔陆云的冷暖闲话,陆蔚皆如实作答。

“洛中变故,令人寒心,那张方猖獗,竟然纵兵贼直犯司马门,属实罪大恶极,人神共愤!此番,多亏士衡公治军有道,遣茂元来拱卫司马门。”少许闲话过后,陈眕犹是说道。

“家君奉成都王令而讨奸佞,其本意也是为了理正朝纲,捍卫天仪。晚学受命保卫皇城,实为职责所在。”陆蔚以臣下之礼回应道。

“甚好,甚好。如此,我这就令人开宫门。”

“子克公,无需麻烦。中外有别,我部宿于司马门布防即可。至于内宫之事,就全拜托子克公与中军将士们了。”

陈眕听了,抚须颔首,对陆蔚如此恪敬规范、守制知节,心有感触。

诚实而言,内宫之门非同小可,他适才也只是为表信任而客气了一言,自己心中同样有所担心,万一这陆蔚与其他囊袋世家子弟无异,一点脑子都没有,真的要进内宫,那必然会惹上一身非议。

到时候,陆氏一门清誉都将招损。

庆幸,此子大为理智。

“如此,也好。司马门就拜托茂元了。”

“晚学领命。”

从内宫门处辞出,陆蔚遂令人直接将行辕设在了司空府。

分遣乔邵组织四百陆营兵,于司空府、三省台廊道左近布防,又遣高坦带辅兵,将门内门外死于兵乱者进行收敛。

乱兵们的遗体直接用车拉走,禁军将士则尽量回收名牌,记下以身殉职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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