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晚小心答道:“你是我女朋友啊?”
“还有呢?”
“你是当朝八廷柱镇东将军之女。”
“还有呢?”
“你是二班幕后真正的统治者?”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凌雪惜眼见已经生气了,口气有些急,说:“我问你,你今天什么态度?碰见朋友就对我那样?”
陈雨晚听了她这话,心里有了数,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这不是一般朋友,他们不比咱们,我当时心里也有点乱,没顾及你的感受。”
“你不能好好跟我说吗?我很难过你知道吗?”
“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整天来照顾你,然后说不要就把我扔了,我都感觉自己像个保姆!”
“我没呀,我哪敢啊!你别生气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真的?”
“真的,说话不算是王钢蛋!”
凌雪惜没忍住一笑,说:“什么是王钢蛋?”
陈雨晚见她消了气,便也笑说:“哈哈,我也不知道,我在茶馆听的!”
说了一段儿女情长,该去看看大事了。
这一日,圣天城紫气东升,瑞霭千条。
但见那天子居所,圣人福地,有赞曰:
镌梁雕栋挂虚峰,
仙台宫院贺长庚。
金龙五爪座天圣,
天地万古沐明灯。
皇宫座落于圣天城中央,地脉收结之处生一灵根,不知何等能人于此上建起虚峰,这才一举定下圣址,建起天城。
金殿上正是早朝时分,满朝文武分列左右,皆持笏遮目,俯首恭立。
“诸位爱卿,今日有事启奏否?”
“臣有本启奏。”
皇帝定睛一看,下面说话的是御史大夫章世坎,还没等他发话,这位就已经说了起来:“近日大商北堂氏族私营黑帮与人体实验一事传得天下沸沸扬扬,臣以为应当彻查,以儆效尤,立天下商之典范。”
没等皇上说话,司空常世离驳斥道:“网络之事十有九虚,凭此空穴来风便要彻查大商,天下商贾将人人自危,商贸必有折损,如此兴师动众不觉儿戏吗?”
章世坎回击道:“荒唐!你如此敬商,却不顾工农死活,护着黑商,任由其暗箱操作,私改物价,天下商若都此等唯利是图,百姓将居于何等危地!”
“二位大人少安毋躁,老臣有一言,乱象不宜纵容,但也不该打草惊蛇,望请陛下将此事交由给老臣处理。”
说此话的是丞相衡世艮,皇上只道:“好!就交由丞相调查!”
退朝后,丞相回到相府,点来一侍郎,乃是其党羽。
“你此番先要前往北堂渊宅邸,与其知会之后再去监察北堂氏公司、工厂与商会,彻查诸类事项是否合法合规,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自作主张,一切向我禀告。”
“是,下官定不负大人栽培!”
侍郎即刻便要动身,丞相又把他叫住,赠予锦囊,叮嘱其一定与北堂渊当面打开。
侍郎心中疑惑,却不敢过问,点备人马,安排事项,出京赶奔北堂府。
北堂渊近日也是不得空闲,忙于各处打点。上至达官显贵,下至民间评话。他都挑选那些唯利是图、底线灵活的,尽数买通,可说是无缝不钻、无孔不入。
刚坐下喝口茶的功夫,就听下人急忙来报:“老爷,钦差到了!”
北堂渊闻听一口将茶水喷了出来,连忙左右呼唤侍女道:“快擦!快擦!”
随后便斥责下人道:“愣什么!快请进来!”
这侍郎却不等下人去请,自己迈进门来,北堂渊忙起身相迎,将其让至上座。
“哎哟,哎哟!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北堂渊正恭迎着又冲着下人骂道,“没眼的,还不给钦差大人换壶新茶!”
侍郎阻拦道:“不必,我看这壶就不错,别浪费了。”
北堂渊便满面堆欢,亲自拿起茶壶为其斟满。
钦差喝一口压压浮气,缓缓道:“北堂老板还不知我是为何而来吧?”
北堂渊道:“小人不知,还请钦差大人明示!”
“有古人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侍郎讲这番话时模样倒有些文人风范,北堂渊何等聪明的人物,正此刻心如明镜,却只作愚钝状,堆笑着恭谦道:“小人不解,请大人为我指点迷津!”
侍郎道:“近日,传言贵家族涉黑违律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到了圣上耳朵里,由丞相大人全权负责此事,在下领丞相之命,特来彻查。”
“哎呦!我们都是本分生意人,这也不知是谁要中伤我们!”
侍郎示意其止言,挽袖探手由打怀中掏出锦囊,双手持在眼前,细端详。
北堂渊在旁偷眼观瞧,许久,那钦差道:“这锦囊乃是丞相赠予,临行前丞相特意叮嘱我要与你当面打开,你觉得是何意啊?”
北堂渊闻言皱眉,虚心道:“这……小人实在不知啊!”
侍郎道:“你不知,我也不知,来来来,俯首过来,我们开了便知。”
北堂渊使眼色,遣退下人。侍郎轻轻将锦囊放在桌上,拉开缎带,点指将其中一纸文书捻了出来。
文书慢慢展开,摊在桌面上,两人定睛一看,皆惊大了双眼。
眼前的是一张账目单,清楚地罗列着他家的资金明细,赫然是一纸能将北堂集团送入末路的罪状。
锦囊中还有一张小纸,侍郎拿出来展开一看,便递到北堂渊面前。
“人不知并非无人知,天下都道无商不奸,今以你竖商之典范,君自当好自为之。”
北堂渊看完,倒吸一口凉气,寒意直冲脊梁沟。
侍郎点点头,明了丞相真意,道:“既然如此,这锦囊便是丞相赠予你,留下警心吧!”
北堂渊深施一礼,道:“多谢钦差大人!丞相大恩没齿难忘!”
“好意我会替你带到,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你们公司查查了,差人带路吧!”
侍郎说罢便起身,北堂渊也忙起身道:“我亲自与您引路!”
“如此甚好。诶?这地板……”
侍郎说着目光定在地上,渐渐俯下身去查看,又伸手去摸,那不是别处,正是日前昆血溅之地。
北堂渊见此状大骇,声不敢出,气不敢喘,整整僵立在原地。
侍郎缓缓起身道:“真是好料子,修得又如此精细,比相府也不差呀!”
北堂渊这才泄下一口气,堆笑说:“小人别的不行,只是银钱多些,钦差大人若喜欢,改日我差人给您府上也修一套!”
侍郎道:“打住打住,你难道想把我送进去不成?”
北堂渊忙扇了自己一嘴巴,道:“哎哟,您瞧瞧我这张嘴,说话太欠考虑,您莫怪,莫怪!”
两人出了书房,侍郎却不急着离去,反开口道:“北堂掌柜,本官难得来此,不如带我在贵宅邸中逛一逛,如何?”
北堂渊闻言一惊,却只连忙道:“哎好,好!您随我来!”
二人在前走,后跟着两家奴仆,左转右转,来在了后花园。
这里面都是珍花宝树,稀石异草,怎一个贵字了得。
侍郎似乎心旷神怡,于小路上踱起步来,三观两赏,最后却直直停在埋昆的那棵树下。
此树树皮密实,纹理顺当,枝干有序,细叶如雕,真乃天上宝玉树,不让人间杨柳腰。
他上下端详,抚着树干赞叹道:“这树真可称得上是珍宝,稀哉,妙哉!”
北堂渊此时真真是哭笑不得,偌大的后花园,这钦差偏偏相中那埋死鬼的地儿,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北堂渊强作镇定说:“大人要是喜欢,我叫那边商船运些树苗过来赠予大人栽培。”
侍郎摇头叹道:“罢了罢了,我命相属火,家妻又犯金,养不活些花草,更别提树木了。”
说着,他又不舍地看看,这才收了手,张罗着去查公司。
北堂渊却捂起额头装病,说什么突然身体不适,只得让手下人替为前往了。
将这个钦差打发走,北堂渊才松一口气,回书房呆坐。良久,妻来看,他才面色铁青,心中发恨,叹道:“此人绝非等闲呐!”
再说侍郎一行人先查了公司,又看了工厂。不得不说北堂渊动作真是利索,整个视察下来无半点可疑之迹,仅仅有几处不规范操作。
钦差满意地点点头,便回京复命去了。
北堂渊闻听下人回报,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拨通。
“这一关快过了,尽快聚拢人心吧,我的新首领。”
“明白,主公,请相信在下的力量,我一定不会输给昆前辈。”
“哼,那可不够,那种废物正因为无能才会烂在土里,你的才能远远在他之上,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明白了,主公,我会完成您下达的所有任务,守护氏族的天命。”
“很好,我期待你的成绩!”
北堂渊那边挂断,黥放下电话,回身对向下站众人,开怀道:“诸位袍泽,各位同胞,让我们共同为主公效力,为氏族的繁荣献身吧!”
“少放屁!我们跟的是昆老大,你算什么东西!让我们跟你,做梦!”
阴森的大厅下站着百余帮众,那旁又五花大绑着十余人,皆皮开肉绽,了无生气。
刚才大骂的正是一个被绑的,黥闻言将高抬的手缓缓放下,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俯首无言。
那人继续破口大骂:“呸!一个蹲大狱的囚犯还来这欺世盗名,赶紧去死吧!滚去阴曹地府找你那冤孽老娘!”
黥微闭的眼猛然一厉,纵身如黑雷疾驰般猛掠过,再看那人已然身首异处。
黥拂拭手中三尖利刃,面向众人冷然道:“诸位都是在下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要互相帮助,你们帮我建功立业,我帮你们荣华富贵,如此简单的事情难道就这么难以实现吗?”
“我等宁愿万死,也绝不屈服于你!”
那旁绑着的又有一人大喝,这人卯足了最后的力气,眦裂双眼,死死瞪着他。
黥漠然看他,又看绑缚众人,问:“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足一弹指间,整个厅下无人言语。黥于死寂中抽身一斩,以雷霆之势,将十余违逆者就地处决。
厅下百余众骤然跪地,皆臣服,高呼圣明。
黥面露狂喜颜色,振臂高呼道:“今日,我执鬼雨众首领,请诸位与我共成大业!”
看着堂下俯首的众人,黥满意极了,他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次他身为统治者,而非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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