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清记得,从鹰潭下江南是可以顺着泸溪河进江,一路到底的。
甚至不用换船与步行。
可福建却在另一个方向,走不了多少水路后面就要步行。
既不顺路,也不方便。
还未发问。
身旁的张之维似是也琢磨到了这点,开口询问道:“师傅,咱们这去福建干嘛?”
“这也不顺路啊。”
“之维,你阳五雷可小成?”
张静清答非所问。
听的张之维满头问号,但他还是先回答道:“还没呢,比不上张哥,不过也就还差三线阳五雷就小成了。”
“那就更应该去一趟福建了。”
“带你们去见个人。”
张静清就着船上热水沏起了茶,忙于手上,没有再他们的意思。
张之维仍旧摸不着头脑,可张云清却有了些思绪。
“福建的大派...应当就是三一门了。”
“莫非,是去见大盈仙人左若童?”
他心中暗暗有了猜测,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其他去福建的理由。
没去深想,他这次下山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打听打听老杨头的消息,多跑些地方总是好的。
仅仅只是坐了几個时辰的水路到了省城。
剩下的路程就都是陆行了。
不过考虑到陆家老爷子大寿之事,这次张静清大发慈悲,没让他们用脚赶路,改为坐火车。
这东西,对于张云清来说算不上稀奇,可对张之维与田晋中来说就算是小姑娘坐花轿,头一回了。
火车站台上,张之维带着田晋中四处打量,这摸摸,哪看看。
好不....丢人。
木质座椅上,张静清倒是挺奇怪身旁云清为何这么淡定。
想当初他第一次看见这钢铁玩意,跟张之维现在这反应也差不了多少。
可看身边人。
眸子里虽有新奇,可更多的似乎是一种憧憬。
说的奇幻些,这孩子的眼里现在有光。
“云清,你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忍不住发问。
“弟子在想....”张云清回过神笑笑,“师傅你没发现省城跟咱那,或者之前走过的山沟沟有那些不一样吗?”
“能作为省城,皆是一省之中发展最好,最太平的宝地,当然比人迹稀少的山沟沟不一样,最大的不一样....便是热闹,新鲜事物多吧。”
“弟子想的...”张云清脸上复杂,“跟师傅想的有些不同。”
“弟子的不一样,是这里人人身上都穿着衣服,手里都拿着吃食,脸上都带着笑啊。”
不得不说,几年前那件事对他三观上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他就像何不食肉糜这则故事里的那位商贾少爷,甚至都不如,时至今日他仍旧理解不了这片天下。
说简单些,他与前身爹娘位置互换。
家中没粮了,饿的啃野草了,哪怕就是要饿死了,他脑子里都不会想出把自家娃娃送去喂精怪换吃食的办法来。
而生活在这片天下的人不仅想出来了,还这样去办了,这里面有太多东西由他看来都过于荒唐。
甚至不能说是时代,这是两个世界人之间的思维冲突。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是强行去理解,他也始终琢磨不透。
说是深入人心,太轻,刻骨铭心,还算凑和。
以至于,每每看见生活在这片天下的百姓,他心底里都会蹦出个想法。
成仙。
改变这片天。
不过,现在的他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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