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责到底,以血还血。”
“嵩山派本为五岳魁首,如今假公济私暗害同盟,欲夺我等百年基业,网罗左道残伤我辈正义之士,恶行之大罄竹难书。纵然祸首伏诛,祸根遗苗也不能轻易放过。叶师弟所言极是,必须追责。”
“我等四岳罹难,幸有叶师弟持剑荡群邪,挽狂澜,维护正道公义。衡山林东风愿随叶师弟同上太室,问责嵩山。”
“势在必行,刻不容缓。在下虽然武功微末,也愿与嵩山邪派拼个玉石俱焚,为本派和一众枉死同盟申冤请命。”
“………”
眼见众人义愤填膺,叶归来又道:“嵩山派之野心,绝非一天两天。据家师所知他早就在暗中网罗了左道高手,于各派或安插暗子,或收买人心。本派二弟子劳德诺,便是左冷禅的亲传弟子。当日除魔大会事毕,本派于破庙遭遇截杀,便是嵩山派的手笔。
前些日子,又以本派剑气遗祸为借口,妄图相助剑宗分裂本派根基,夺本派派名、中分祖庭,进而将我华山收入囊中,同意五岳并派………”
正说话间,一道身影挤进人群,冲到叶归来面前,恨恨看了眼左冷禅的人头,只听“呛”一声,一柄利剑应声出鞘。挤进人群的那人,二话没说悍然一剑便斩向了左冷禅人头。
正是岳灵珊。
她出剑极狠,剑锋上劲气凌厉,叶归来一见她出手,便看出她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亦如令狐冲一般完成了由外入内,跨过了剑功最重要的关卡,举手投足皆有劲力相随。
叶归来向后一闪,任凭她对着左冷禅人头撒气。
这口郁气、恨意,若不让她发出来,长此以往一定伤身害体。
岳灵珊手中之剑,如同一泓碧水,剑光清亮,名曰“碧水”,这柄剑乃是她十八岁时,岳不群自龙泉得来,送于她的生辰礼物。
她一剑下去轻而易举便将左冷禅的人头切成两半,灰白色的脑浆溅出,不等两半人头落地,她又以极快的速度出手,将之挑上半空,唰唰几剑,斩得支离破碎。
这番含恨出手,手段之狠,煞气之盛,教人为之震怖。
左冷禅的人头已被她斩得稀碎,仍不见她罢手,疯狂的挥舞利剑,一副不将之挫骨扬灰誓不罢休的态度。
叶归来叹了口气,闪身上前,于电光石火间握住了她的手腕,夺过宝剑。
“小师妹,够了。你就算将他挫骨扬灰,也改变不了事实。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忘了,师娘还需要你的照顾。”
岳灵珊呆立一阵,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尖啸,啸声如同寒夜里的鬼哭,充斥着不甘和怨恨。
声音久久不绝,在山洞中回荡。任谁听到,都能体会到她心里的愤恨之情。
长啸过后,她就像失了魂,呆呆的走向一旁,跪倒在岳不群面前默默垂泪。
叶归来朝一脸痛心的令狐冲使了个眼色。
令狐冲刚走过去,人群中一位泰山弟子看了眼遍地的残首,脸上露出一抹快意,道:“叶师弟,你方才说嵩山派早在各派或安插暗子,或收买人心,敢问可知我等门派中可有人被其收买?谁又是暗子?”
这人正是看上去老实可靠的于清。
一双双眼睛应声望来。
叶归来道:“贵几派之事,小弟没有具体证据,不便妄言。不过恒山一派皆为女子,左冷禅无从插手,只有泰山与衡山二派………”
叶归来声音一顿,没有继续。
“叶师弟但说无妨,即便是猜测,今日之言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不泄露半句。即便不慎传出去,也是于某自己所为,与叶师弟无关。”于清朗声道。
叶归来眸光微动,心想这人看着一副老实相,竟也是个心有沟壑的人物,居然瞬间听出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自己不是不能说,只是不能主动说。毕竟没有具体证据,指摘长辈罪过不小,不过你们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又不一样了。
衡山一派的人闻言,也纷纷道:“叶师弟请讲,我等也想知道本派之中究竟是谁作了叛徒?我等得知此人之名,定不向外泄露半句,只等自行查到真凭实据,方才禀明师长另作处置。”
恒山一众女尼道:“师弟、师兄请放心,贫尼等人绝不敢妄言,将你陷入是非。”
叶归来道:“也罢,我等四岳虽与嵩山反目,五岳剑派已成过往,但并不影响我们四岳之间的情分,如今各派遭此大难,小弟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衡山、泰山二派,再受苦难。”
叶归来目光落到一众泰山弟子身上道:“据我所知,泰山一派,三位玉字辈的耆老,便被左冷禅收买,有心夺取掌门之位,拥护五岳并派………”
话刚说到一半,泰山众弟子的脸色瞬变,叶归来恍若未觉继续说道:“倘若今日天门师伯等一众名宿不幸蒙难,只怕众师兄此次回山,那三位便会趁机占据掌门之位。”
“妄想。”
一脸老实相的于清,忽然举起手中之剑,恨声道:“家师昨夜出洞,便将东灵铁剑暂寄于我手,没有东灵铁剑,即便他们贵为长辈,名不正言不顺休想窃位掌门。倘若他们真是本派叛徒,于某纵死,也不会让本派数百年基业落于不肖之手。”
话落,便见于清信步而上。
“叶师弟,在下武功低微,倘若此次家师当真不幸蒙难,持剑回山,无异自投罗网。届时能否请你代持本派掌门信物,待我与众师弟回山想办法拨乱反正,再来华山迎回此剑。”
叶归来闻言,暗赞了一声“聪明”。众目睽睽之下重物相托,即便自己另有心思,有在场之人见证,自己也不可能妄自施为。
“好,正好各派兄弟姐妹在场,也可以做个见证。于师兄若以重物相托,任何时候,都可到华山取回此剑。”
于清谢过。
这时,衡山派弟子忍不住道:“叶师弟,泰山事了,敢问我衡山一派………?”
一双双眼睛又落到叶归来身上。
叶归来道:“据我所知金眼雕鲁师叔,于嵩山一向交往过密。不过他为人莽撞,究竟是被利用,还是收买,需要你们自己探查,至于是否另有他人,小弟也不敢断言。”
叶归来见众人沉默,又道:“这些事还待后说,如今山林中黑衣人几乎散尽,我们不妨先去寻找各位长辈,收敛同门尸骨。”
众人纷纷颌首。
不久后,令狐冲负了岳不群尸身,岳灵珊背负宁中则,与三派一行人出了山洞。
天已大亮。
一群人在山林中搜寻,一片一片地域走过,衡山、泰山、恒山三派的心情愈发低落、悲痛。
他们在一个又一个的角落,发现了自己长辈的尸体。
定闲师太,被一剑穿心钉死在树上。
天门道人,头颅被拍碎,死状凄惨。
……
直至午时左右,众人才将山林内所有的四岳中人就地掩埋的掩埋,准备带回山安葬的收敛好尸骨。
原本众人欲出山去收敛官道上的同门尸骨,可官道上的尸骨早已被过往行人发现,报上了官府。
一大群官兵出动,将所有死尸聚集一处,一把火烧成了飞灰。
众人也无力将所有同门带回山安葬,索性听之任之。
下午,官道上官兵退去,剩余的四岳门人走出山林。
所有人一经商议,准备先进衡山城,作一番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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