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莺莺燕燕,水袖歌舞。行云流水,轻盈飘逸。婀娜娇姿,扶风缥缈。

贾琏正直欣赏之际,只觉美酒应配佳人。只是自己一人独酌许久,属实败兴。四下寻找,见贾瑄宝钗二人说笑,便带着酒前来坐下了。

贾瑄只见贾琏携酒前来,再一仔细,贾琏脸上已有潮红,自是一人喝了不少。

“瑄兄弟,来陪哥哥喝些。”

贾琏笑脸盈盈坐在贾瑄宝钗面前,俨然是有些醉了。

“好哥哥这是喝了多少,不妨去休息罢!”贾琏见此也是劝道。

贾琏自是清醒得很,也谈不上多醉。见贾瑄劝到,以为是贾瑄认为自己醉了,不大愿意再喝。

“无妨,我倒是还没醉。好弟弟如今平安归来,我自是高兴。”贾琏摆了摆手。

贾瑄见此也不好败了兴致,正好如今一家人聚在一起。转头又找了找宝玉,贾环。

见宝玉躺在贾母怀里,贾母笑呵呵的自是对宝玉宝贝得紧。贾环就有点凄惨,又无人搭理,只得与丫鬟在一旁说话。

“既如此,且将宝兄弟,环兄弟一并叫来。我二人却是有点单薄了。”贾瑄回道。

贾琏听此,转头找了找宝玉,贾环的位置,说道:“也好!”

说完本来想让丫鬟去请,随即又想到王夫人贾母等人对宝玉爱护的紧,不让贪杯。

于是派丫鬟去叫贾环,自己则是起身往贾母方向走去。来到贾母面前,又恐叫宝玉吃酒,再被贾母训斥一顿,坏了兴致。

脑子转了转:“老太太,瑄兄弟今日高兴的紧,想拉着宝玉吃几杯酒。”

贾母抬头看向贾瑄,只见桌上酒水已然备好,笑语盈盈,一副好兴致。

“好孩子你去罢。正好你们兄弟常年不在一起,今个一起去热闹下。”贾母也是同意道。

王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宝玉,摩挲着宝玉的脸。

“少吃些,莫要醉了。”

“谢老太太,二太太。”贾琏自是高兴道。

随后便带着宝玉过去了,袭人见此也跟了上去。

贾瑄见宝玉前来,招呼着手:“宝兄弟,快来坐。”

宝玉见贾瑄多少有点心怵,不敢坐在贾瑄旁边只是隔位坐着。

宝钗见此,亦知不合时宜,从桌子上退了下去,和三春等人一起玩笑去了。

袭人站在宝玉身后,一来随时侍候;二来是应王夫人交待,恐宝玉喝的太多,又伤身体。

贾环畏畏缩缩走了过来。平日里,哪有人会来叫自己吃酒,自是不敢与这几位同桌。

宝玉每次见到他,几乎都要训斥几句。现在前来,自是不敢与宝玉一起,便挨着贾琏坐下了。

一时间气氛倒是尴尬。同为兄弟,只是现如今身份地位有了差别,平日里也不与贾瑄来往。

更不消说宝玉怵贾瑄,贾环怵宝玉。贾琏见此只得提了几杯酒,与众人一同喝下。

只是觥筹交错,几杯酒下肚,场面这才渐渐热闹起来,话匣子打开来。

贾瑄本来夙夜忧叹,平日里心里装得事多了,如今喝了点酒,自是心中郁郁不满之气压抑不住。

看着宝玉直接问道:“宝兄弟,如今可还是不喜读书?”

宝玉正拿起酒杯喝得一口,突然听到贾瑄又说起读书的事情,竟是吓得酒杯没拿稳,掉到了桌子上,酒水撒了下来。

下意识立马转头去看贾政,只见贾政并没有意识到这里。

极度厌恶,正欲摔杯而去,却见贾瑄一脸笑意盯着自己,一时竟是害怕起来,又坐稳了屁股。

贾环见此倒是心里极度舒爽,平日里被压迫的久了,今日算是大仇得报了。兴致一起,竟是又是一口闷了好几杯酒。

贾琏虽说稍有醉意,却也不糊涂,连忙岔开了话题。

“今儿个好好的日子,不谈这些,来,来,来吃酒……”

贾瑄喝的也有点上头了,酒量也不行。平日忧心忡忡,心里苦怨又无人诉说,喝了点醉,倒是也藏不住了。

拿着酒杯“当当”敲了两下桌子。声音不大,远处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三春宝钗等人,竟是看了过来,感觉桌上有点不对劲,

“男子汉大丈夫,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如此扭扭捏捏,这般不爽利。”

贾瑄看着宝玉又开始装鸵鸟,说道:“我难道还能去找二老爷告你的状不成?你一向视我为禄虫蠹贼,我可曾叫老爷去揭你的皮。”

宝玉听此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看着贾瑄,摆手否认:“我从未曾说过,三弟如何说出这话来。”

贾瑄笑了笑,不置可否。看着宝玉一脸慌乱,自是知道宝玉怎么想的。

“我只问你喜不喜读书?你说罢了。”

宝玉听此终知是躲不过去了,抬头看了看四周,尤其是盯了会贾政。

这才对贾瑄小声道:“自是不喜的。”

贾瑄点了点头,也看不出喜怒。低头又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了。拿着杯子转着把玩,又开口道:“不喜读书暂且罢了,待我问你,有朝一日,贾府轰然倒塌,你又该如何?”

宝玉自是一脸不可置信,以他的认知和眼界,自然是看不到这些,又如何去想这些。

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回头看了看贾母,贾政等人,只得回了一句。

“断然无有之事。”

“行!”贾瑄嗤笑一声。

随即又盯着贾环。贾环见贾瑄正教训着宝玉,如何目光竟是转了过来。心里暗叫不好,忐忑起来。

“你呢?”

贾环听此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我什么?”

贾瑄也不废话:“人呢!该你的自然是你的。不该你的,你可以争,但是不能抢。小心思可以有,但是不能坏。懂吗?”

贾环自然是心里门清,平日里赵姨娘教下的全然学会了,如何不懂贾瑄这是在敲打自己。

只得连忙点头,也不做声。

“至于你,琏二哥。凡事要有度!”贾瑄又盯着贾琏,只是说了一句。

贾瑄自是清楚贾琏什么货色,只待以后慢慢收拾。

贾琏听到怎么还有自己的事,连忙笑道:“三弟,不说了。大好日子,说这些岂不是败了兴致。来,喝酒。”

贾瑄嗤笑,却也不再为难,只顾几人又喝起酒来。

宝钗几人在后,听得仔细。各自互相看了一眼,却也一言不发,只是叮嘱身后几个丫鬟,嘴巴管好,莫要多说。

袭人则是脸色变换不断,最后想到王夫人嘱托,向宝玉劝道:“宝二爷,莫要再吃了。太太吩咐过要少吃些。”

贾瑄见此,却是拦了下来:“今日且高兴,多贪几杯无妨的。二太太那里我去说。”

袭人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几人边喝边聊边看,气氛倒也融洽。贾琏,贾瑄二人喝的最多,已然醉了起来。

贾琏自觉干喝没甚意思,便要吵着行酒令。

“那行,自是投壶射箭,不在话下。”贾瑄笑道。

贾琏一听投壶射箭,自是不依:“三弟起于行伍,这投壶射箭自是不能比的。”

宝玉也是来了兴致:“那我们比诗词如何。”

贾瑄连连摇头:“我一介武人,又不识字,做不得诗词。”

贾瑄自然是能背一些诗,但是行令做诗,大抵要限韵限题,自己短时间如何能想得出来。

贾环在下坐着又没有发言权,只得听什么做什么,贾琏又考虑到贾瑄是个武将,倒也值得照顾下。

“我们行顶针令。”贾琏开口。

贾瑄自是不懂是什么意思,开口问到何意。贾琏给解释了一番,贾瑄这才明白原来是诗词接龙。

想自己往日唐诗宋词也没少背,大手一挥豪气干云,自是不惧。

“小小联句,不在话下,放马过来。”

贾琏为长,先是开句:“那我先来个简单的,莫要说哥哥欺负你。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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