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贾政这边,自是心里舒畅不已,洋洋得意,嘴边的笑意就没停过。

面圣完毕之后,与众位同僚寒暄许久。

快马归家,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便尽长安花”了。

回到贾府,直接去拜见了老太太贾母。此时贾母正带着黛玉,宝玉,三春……等人尽享天伦之乐,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宝玉一看是自己父亲来了,顿时吓得战战兢兢,再不敢胡作非为,上蹿下跳。一头扎进贾母的怀中,祈求庇护。

贾政今日实在高兴,看见宝玉畏畏缩缩也就淡了训斥之意。平日里若是见到,免不了一顿训斥。

“老太太,有喜事!”贾母看着这平时比较沉闷的儿子,今日怎么如此高兴。便问道:“什么喜事?”

贾政此时却也卖起了关子,吩咐人去叫了贾赦,邢夫人,王夫人……等人一起过来。

等人到齐这才开始公布:“瑄哥儿在外面立了功。儿因此也沾了便宜,今日蒙得圣恩,得了召见。”

“那真是一件大喜事!”

贾母真是激动地快要流出眼泪。自从丈夫去世后,贾家地位虽是不减,但是权柄已全然落寞。如今,贾瑄又是在外立了军功,四王八公中,贾家以前便是走在前列,今日依旧走在了前列。

贾赦一听是自己儿子立了功,不禁喜不自收。虽然自己从小对儿子没怎么关爱过,但是那血缘关系如何也是跑不了的。打断了骨头,那还连着筋呢。

迎春原本木讷的状态渐渐褪去,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流了下来。以前两兄妹便是报团取暖,自小贾瑄便是受尽嫌弃,只有小妹迎春喜欢带着贾瑄。

后来贾瑄参军入伍,二人聚少离多。几年来,迎春看着哥哥长大,现如今能够独当一面。而自己如今,虽是有贾母宠爱,但是平日里受尽下人欺负。

自身性格懦弱,不作争辩,怎地仆人嬷嬷却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也导致迎春更加木讷。简直互为因果,恶性循环。

迎春听到此次贾瑄立了功,一时高兴,却也越发想念起来,落下泪来……

探春惜春二人从小便与贾瑄接触的较少,与这位哥哥很少玩耍。平日里,迎春思念的紧了,寄出书信,二人也会捎带写上信件以表关怀。今日听得消息自是高兴不已。

王夫人却是老僧入定般不喜不怒,不争不吵。只要和自己宝玉无关,全然也无兴趣。

邢夫人脸上也是有光,这孩子终究还是要叫自己大太太的。

黛玉对于贾瑄则是更加好奇了

只是如今却也不便多问,不合时宜,只是静静听着。想着等下去了问问迎春等姊妹。

“儿如今得了恩宠,升了官,作了工部郎中。”贾政自是继续说道,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贾赦却越听越不对劲,自己儿子立了功,还未封赏下来。即便是要荫恤也是自己才对,怎么你先拿了好处。

“如何全仰赖与瑄儿?”贾赦略有不忿。

贾母听的此言,一时大怒。一向对自己这个儿子了如指掌。其贪财好色也就罢了,还干些无法无天的勾当,这就令贾母无比厌弃。二儿子贾政虽说迂腐,但是为人老实,不胡搞,贾母还是极其满意的。

“孽障!你当年袭了爵,承蒙皇上关爱,你兄弟封了官。如今,瑄哥儿有了战功,你兄弟又讨了便宜。你兄弟二人同根同源,如今你这孽障如何说出这些话来?你哪里有点老爷的摸样!”

贾赦也是吓坏,立马跪下,低头禁声不语。

贾政一看母亲发怒,平时也是知道自己这兄弟什么摸样。只是嘴上有些埋怨,并无坏心。连忙劝阻道:“老太太息怒!兄长也只是说说而已。”

“你们莫不是以为自己做的那些肮脏事我老太婆不知道。你这孽障,宝玉一见了你,老鼠见了猫似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好的孩子,强迫到什么样子。还有你,瑄哥儿那事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从你这学去的。琏哥儿是你这孽障教的,如今瑄哥儿也让你带坏了。你二人莫不是把我老婆子气死这才甘心……”

“你这既容不下我,赶明儿我带着宝玉,姑娘们趁早回金陵去,省的你二人看见我心烦……”贾母只顾“死的”“回的”叫着大哭起来。

“孩儿不孝!”

贾赦贾政二人见此,心中大骇,一时间也乱了方寸。顾不得其他,吓得哭成个泪人似的,不住地磕头认错。

宝玉,姑娘们哪里见过如此场景,一时间惊骇不已,在一旁也哭了起来。

场面一时大乱,真的是老的哭,小的也哭,乱哄哄的。贾母将水果,金盘之类的物件,砸贾政贾赦二人,丢的到处都是。

王熙凤虽说害怕,也没的法子。硬着头皮,抱住了贾母又是哭又是劝的。好一会才稳住了局面,且看贾琏此时却早已躲到犄角旮旯里瑟瑟发抖起来。当真是谁说女子不如男?

贾政贾赦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只是伏低做小。

好一阵子,贾母哭过一阵气也消了。看着周围乱糟糟的,姑娘们梨花带雨。两个儿子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竟也于心不忍起来,让两个儿子站了起来,寻个位子坐下了。

凤姐见状,立马又是叫人收拾场面,又是重新布设物件。利利索索,一会便收拾干净了。

贾母这才说话:“行了,我告诉你二人,最近紧着点皮儿。瑄哥那事,等回来我在好好收拾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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