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似是感受到了武寰的情绪有些低落，徐将军笑了笑开口道。
只见他扭过头，朝着战场的方向望了一眼。
旋即又转过头，看向了赵辰，“朝堂之事自由那些钟鸣鼎食之辈考量，我等将士只要恪守命令即可。”
“镇北军一生并未对不起过谁，秦老将军如此，陛下亦是如此，若真说让我们有所愧疚的，还是这十万镇北军将士啊。”
徐将军的语气有些感慨，身为兵器，那么便要有兵器的觉悟。
若是诞生了自己思想的兵器，那么再怎么雄才伟略的君王，也会担忧于这兵器是否会伤到自己。
秦破虏想要全身而退，所以他们便遵从了武皇的诏令，将镇北军重组改制为所谓的镇妖军。
而到了武皇下令死守落凤谷之时，镇北军的十万将士也未曾有过丝毫的犹豫。
纵使明知道会身死，但他们还是将那些怪物死死钉在了这个位置的地方。
赵辰蹙眉，抬起头直视徐将军的双眼，道：“这就是你们的选择？”
然而徐将军却是摇了摇头，道：“自我们踏入此地之时，便已经没有做选择的资格了。”
最初在面对那些怪物之时，他们寻找了许多的办法。
但令六境强者都无可奈何的生灵，又岂是他们能够解决的。
所以摆在他们面前的，自始自终也只有那一条路可走。
“所以你们便选择了这条路。”赵辰轻叹了一口气。
想要猎杀怪物，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自然是也变成怪物。
徐将军笑了笑，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兄弟似乎知道些什么？”
赵辰点了点头，“人有生老病死，世界也不例外，在世界的生命走向尽头，也会死亡。”
还有一些他没说，世界的陷落是必然。
当徐将军他们做出了这个选择，也就意味着他们会和这个世界一同走向终结，化为那无数坠落世界的一份子。
不过赵辰不说，在场众人也不是傻子，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出一些的。
武寰更是抬起头，神色有些复杂地朝徐将军望了去。
“小兄弟可否告诉我，我们最终的下场会是怎样？”徐将军问道。
赵辰叹息一声，道：“坠入无量界海，成为那些怪物中的一员。”
这是在被神秘古卷拉入那无量界海下之时，赵辰便已经知道了的结局。
那些深藏青铜巨门之后的身影，在被神秘古卷磨灭之时，一些破碎的讯息便传到了他的脑海中。
“这样啊。”徐将军一脸了然地点点头，目光中虽也有忧虑、有担忧，但更多的则是释然。
八年的时光，徘徊在生与死的边际，若换一个人来恐怕早就崩溃了。
他虽勉强还能撑住一些时日，但日益模糊的记忆也让徐将军明白，自己还能保持清醒的日子或许不多了。
虽然最终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但对于镇北军的将士而言无疑是个解脱。
至于未来如何，他们是否会像南疆的那些海族一样爬上人世为祸，则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如此，倒也免了再寻找应对之策。”徐将军忽然开怀地笑了笑。
即便化为怪物，就算镇北军的将士能够一打十，在数量上他们仍然还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这也是在最初看到赵辰能镇压那怪物时，徐将军兴奋的原因。
而现在他们只要撑住些许的时日，挡住那些怪物就行了，倒也算不得太难。
“就真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武寰的嘴唇动了动。
无论徐将军等人的想法是什么，但他们终究抵挡住了这些怪物，救了武国、乃至整个东州之民。
放任这些将士的尸骨埋葬异乡，武寰终究还是做不到。
“武寰殿下，这副女儿姿态可不像你的父皇。”徐将军哈哈一笑。
忽然他的面色又是一转，带着些许温和道：“倒是与你母亲很相似。”
“你......”武寰一怔。
然而此刻徐将军却已是背过了身去，朝着一旁的赵辰问道：“小兄弟，不知你可否将这孩子带出去。”
赵辰点了点头，“在这个世界彻底跌落之前，自然是可以的。”
这是苍玄的原话，若是这个世界彻底落入无量界海，仅靠苍玄如今的力量不一定还能定位到神州大陆。
“那便好。”徐将军笑着微微颔首。
旋即不再多言，转身走出了军帐，将空间留给了在场几人。
“赵兄，刚刚徐将军是何意？”待到徐将军的身影彻底消失，武寰有些迫不及待地朝着赵辰问道。
他此刻好似抓到了什么，却又始终触及不到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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