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冒充老太爷的孩子上门,谁让他进的门?”
“是老管事……嬷嬷,这信是府上专用的签封,三进门的管事都确认过,您看这件事是不是要通禀夫人。”
“事事都如此,夫人岂不是要被你们这些废人累出病来?”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还是缓和了几分。
“人在哪?”
“等候在西厢房,已经坐了半个时辰,茶水、点心,都没动过,像是个心思谨慎的人。”
“多大?”
“老管事问过,今年一十六岁。”
老嬷嬷的语气没了之前的锋锐。
“老太爷在的时候不曾来,老太爷不在了,人来了,随便给些银钱打发出去吧。”
镂空的木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下午的阳光不烈,此刻正好照在了厢房之中,老嬷嬷摸了摸手上的信纸,是自家老太爷时候常用的明宣。
“签文,火印都对,只是这信上的内容也过于离谱了……”
老太爷的私生子,老爷的兄弟,多少年没一点音信,突然冒了出来,传出去丢的是整个将军府的门风。
一边想着老嬷嬷将信纸重新装回到了信封之中,夫人那边肯定是要通禀的,但却不是现在。
老夫人与夫人去了转经堂祈福回来之前,这少年不能在府里。
至于打发出去之后如何,没了这印信他若是敢胡言乱语,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命。
思绪落定,老嬷嬷重新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封,本打算先收起来,却又忍不住起了身。
…………
西厢房中,一名少年身上一身灰布长袍已经洗的有些发白,明明是少年容貌,却是一副老成姿态,人坐在圆凳前三分之一处,已经半个时辰身形丝毫不动。
老嬷嬷走进了门,打量了这少年人一眼:“是谁让你来的?”
少年人如湖面一般平静的神情动了一丝道:“临行前,老师嘱咐我,欠人恩情,总该来祭拜一次。”
老嬷嬷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理了理身上的刺绣绸衣。
官宦人家的衣服是不能乱穿的,寒酸的家里,最低一等的奴仆穿麻衣,好一些的穿粗布,就是眼前这少年身上穿的。
将军府里就是最下等的奴仆,穿的也是棉布织造比粗布自然要高上一筹,至于老嬷嬷身上穿的绸衣,寻常人家一年也买不得一匹,落魄点的官宦人家可能也就只有几件门面。
更别说在这袖口的位置上有一圈半指宽的刺绣。
比不得老爷、夫人的华贵,但无论是在府内府外,都是了不得的身份。
老嬷嬷语气平淡道:“你那老师想来不是个聪明人,你也没什么眼色,看到外面的门槛,就应该知道这地方不是你能来,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句话颇为不客气,少年人的眉头忍不住促在了一起,像是一阵风吹皱了一片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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