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除去无尽的黑暗,没有任何事物存在,并无传送禁带来的眩晕感,仅仅过去半息,一把折扇、一名英俊绝伦的男子就从天上落下。
再看时,依旧还是晴空白云,哪里还有黑色小洞的影子?
地面没有出现踩裂的痕迹,江华平稳站在折扇之上,看着碧蓝如洗的海面,一望无际翠绿草木、森林,山地,天地间的灵气也变得异常活跃。
“也不知道此地距离天霜国有多远。”
“应该是我误入了,某种隐秘的传送禁止。”
突然来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他只是略微惊讶,马上就冷静下来,收起折扇,向着大海边上的陆地走去,只要去附近坊市内稍微打听一下,就应该能找到回往青州的方向。
急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草泥马!王天明!还给我!”
视线所到之处,两名凝气九层的修士正在互相追赶,森林间几颗树木断开,被追赶的修士从容淡定,散出的灵力波动,隐约达到凝气顶峰的样子。
两人肤色土黄,看上去也有三十四岁的年纪,江华眼中充满杀意,一只黑色灵笔刺穿了后方那人的心口,破碎的心脏露出,他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交出草泥马,我并非文人,也有悲天悯人之心,可以饶你一命。”
乌精笔回到江华手中,被叫做王天明的修士面色大骇,面前的书生出手竟然如此狠辣、果断,他连忙跪在那里,磕头如舂米,已经确定了,这是能随便决定他生死的筑基强者。
江华并不喜欢滥杀无辜,根据《灵溪笔谈》记载,修仙界有一种神奇的黄泥,能在顷刻间把开脉修士肉身压碎。
而草泥马,正是黄泥跟某种灵草结合而成,跟自己的紫焱一样,也算得上天地孕育而生的灵物,如此重要的灵物,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再加之,一个人在急迫的情况下,通常会使用倒装句。
这更让江华笃定,王天明应该跟自己一样,有莫大的机缘,就算他身上没有草泥马,也会知道关于草泥马的消息。
王天明没有储物袋,江华搜了他全身上下,摸索出两块中阶灵石、一把中阶灵器,这让他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手臂灵光微放,把王天明整个身体拎起,乌精笔浅浅划破肉皮,另一只手猛然撕扯,凄惨的嚎叫传出:
“前辈,放过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啥。”
“草泥马,在哪里?”
看到仍旧不愿意松口,甚至敢于怒视自己的王天明,江华冷哼一声,灵物虽然珍贵,可也不是他这样的凝气修士可以拥有。
乌精笔又深入了几分,折扇颤动,向着密林中飞去,落在某处隐蔽花丛中,几块低阶灵石跟骸骨取出,没多久,一个简单的幻禁就布置完成,遮盖住了两人的身形。
“草泥马,在哪里!”
“我草泥马!要杀就杀,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你早晚会开口的。”
王天明眼中恨意减弱,看向书生模样的少年,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突然哭出声来,江华不知道他为何流泪,不过还是把乌精笔收起。
半碗茶的时间过后,一株凝血草落在伤口上,江华站在大海之滨眺望,又呆坐良久,经过王小明耐心的解释,他才知道,死去的修士只是路过而已,心中愧疚、自责……
“若是有一天我被人无故灭杀,当是因果循环。”
原来,王天明口中所说的草泥马,本是粗鄙俗人常用的词语,可他二十多年来,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跟《灵溪怪谈》中记载的‘草泥马’,根本不是一回事。
收起别样的思绪,折扇向着某个方向飞去。
数十丈的苍鹰从天上俯冲下来,青色笼罩的乌精笔迅疾刺出,金石碰撞声传出,几块兽皮飘落,灵笔极速飞动,在暴戾的眼珠中激起血花。
江华眉头大皱,这些天来,类似的妖禽已经出现好几只,几乎都有人类修士筑基初期的实力,折扇灵光大放极速逃离,当然不是因为害怕,在这种陌生的地域,自然更该谨慎,同时也在思索,王小明是如何能够走到大海之滨。
在天霜国境内,妖兽都会聚集在某些险地,而这片陌生的地域,山明水秀,灵气充沛,不像是险地的样子,又过了数日后,各式各样的建筑出现在江华眼中。
“问个明白,全速返回天霜,院中还有翘首等待的美妻。”
江华收起折扇,向着恢宏的城墙走去,城门处并没有修士值守,反而放置巨大的木台,四周熙熙攘攘,围坐着不少低阶修士跟凡人。
一名服饰古怪的凡人站在上面,嘴里的话如同弹珠般跳出:
“若是问这天外来客有何来历,各位看官,不要着急,且听我细细说来,话说……”
“话说,在大概九年前,又或者是十年前对吧?看看这里,除了那些本地人,谁愿意听你哔哔赖赖。”
“赵大有,你这个故事说了好几年了,还是讲讲能让人夜夜啼哭的可怕存在吧。”
在台下说话的是一男一女,同样穿着奇装异服,他们两人刚说完,就有半数的听众慢慢退去。
台上的赵大有,身体半蹲,左边跑动,右边腾挪,想要把离开的人留下,却不见任何效果,连忙从怀里掏出半张白纸,照本宣科大声念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左手扔出一枚河豚手雷,马上蹲下来哒哒哒,果断召唤空中支援,阳光大男孩正要偷我屁股,我一个闪身,他就摔了个狗吃屎,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快快说来!洒家从未听过此等趣闻!”
一名凝气三层的大和尚,手中铁锤落地,突兀的站起身,非常着急的样子。
台上的赵大有顿时之间,头颅侧歪,双眼斜向上看去,肩头不停地耸动,好像他的肩膀不应该长在那里,又似中风一般,慢慢的把话放出来:
“我大喝一声,救驾!一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的猛将匆匆赶来,手中方天画戟轻轻挥动,那让小孩夜夜啼哭的兰陵之王,就成一具尸体,
你们猜后来又怎么着?仅仅十六息后,他又活了,又活了,真是,四奇哉怪也!……”
大和尚怔怔的坐在那里,酒壶悬在空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杯中的酒就快要溢出,邻座的一名凝气二层修士,好心提醒:
“大和尚,你快别倒了!再倒真的就成洒家了。”
木台四周的人都笑出声来,那个大和尚也不生气,继续催促台上的赵大有,半块碎裂的杂色银子扔上台去,想让他把下文一并讲出。
赵大有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退钱!退钱!”
“又要太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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