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老警员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过是在强撑面子,看着很难搞,其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只要稍稍加码,就会像热刀切黄油一样击穿他的防线。

“你,你这家伙,为.....为什么要杀害鹤子?!她明明那么友善地对你。”山本宽田嘶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宛如地狱中厉鬼一样凄凉。

吉高宪司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并不承认自己杀害鹤子太太。

北川秀树无所谓这个家伙因为什么杀人,反正等到目暮警部抓他回去检测实验,一通熬鹰审讯外加丐版大记忆恢复术招待下来,他什么都能说出来。

但是,他不在意,不代表有人不在意。

“是因为浮世绘吧。”工藤新一忽然开口,环顾四周眼神盯着墙上遍布的仿制画,停了一会儿,轻声道:“鹤子女士这些画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歌川派的浮世绘画作,这个派别极其喜欢浮世绘里面的'武者绘','美人绘',描绘的人物形象众多。”

“其中歌川派晚期的三代歌川国芳曾经收了一位弟子,名叫月冈芳年,后来也成了浮世绘大师,不过这位有些离经叛道,喜欢浮世绘里面的一个名叫'无惨绘'的分支,这个分支的内容通常不为世人接受,血腥暴力有时候又艳俗暴露,他有个作品集叫做《英名二十八众句》。”

吉高宪司牙关紧紧咬紧,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两个人。

目暮警部瞬间明白有戏:“什么是《英名二十八众句》”

“《英名二十八众句》是直接从日文汉字直译而来,“二十八众句”来自于佛教的“二十八宿”,“众句”同“众苦”,所以它也可以理解为是描绘地狱场景的二十八幅画,作者是月冈芳年和落合芳几,在画面中还配有松尾芭蕉、大島蓼太、向井去来等人的俳句。”

“这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了,《英名二十八众句》里面有一幅图,讲述的是一个凶人杀死临盆孕妇,将其孩子刨出来的故事,不觉得很眼熟么?吉高先生?”

“够了!我说够了,”吉高宪司大吼着让他闭嘴,“你这家伙根本不懂艺术的美好之处。”

艺术?北川秀树楞了一下,这是什么破理由?真就因为一幅画杀人?!你只是个雕刻师啊?

看了下身边的目暮警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显然迅速接受了这个奇葩的犯罪理由。

工藤大侦探说出了原因:“这位吉高先生也是一位浮世绘画师,雕刻师只不过是他的兼任。”

“混蛋,就因为这种理由?”听到因为这种原因自己一瞬间家破人亡,山本宽田情绪终于憋不住了。

“你们这些人怎么懂?庆应四年也就是1868年5月17月,维新政府军与幕府旧臣近藤勇率领的“彰义队”在江户近郊的上野山激战,“彰义队”全军覆没,战争结束以后,芳年大师登上上野山实地观察,只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死亡的气息使他的心灵受到巨大的震撼,在现场他以战死的士兵为模特创作了《魁题百撰相》。”

“懂么?想要无惨绘事需要真正的血腥才能创作完美的作品的。”吉高宪司状若癫狂死死地盯着北川秀树,他现在对北川秀树的怨恨,就算拿三途川的黄泉水也冲刷不干净。

原本自己已经计划了收集素材之后,开始创作新的人生,或许他能在这个浮世绘没落的时代,画出超越月冈芳年的画作,但是现在这点希望全被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毁了。

自己以后的一生别说什么创作浮世绘超越历代名家,大概率只能在监狱里面吃盐水泡饭,想到这里,吉高宪司愤怒溢于言表。

正所谓你不能理解疯子的思维,而现在吉高宪司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他说话间从外套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刀,这是他雕刻时候的工具刀,可以轻易将坚硬的山樱桃木切开,他嘶吼着朝着北川秀树冲了上去,一定要杀了这个让他丧失人生的家伙。

但出乎他的意料,没有靠近这个少年的目暮警部呆呆地看着他的冲动之举,旁边那个对他动机进行剖析的工藤新一丝毫没有上前阻止他的想法,任由他冲了过去。

很快他就知道了为什么。

轰然一声巨响,北川秀树抬腿就是一个自由搏击里面的踢击,一记件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踢腿仿佛天外雷霆,带着令人惊怖的速度猛地踹到吉高宪司身上,直接将他踹飞了几米远,整个人像变成北川秀树脚上的足球一样被踹到墙上,滚落下来噼里啪啦撞碎了一地的东西,这一下卡拉拉踢断了他不知道多少根肋骨,整个人如同被一个攻城锤撞击了一般,全身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瞬间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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