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尔高原之上,昂盖淖尔湖畔,草原上的劲风卷过湖面,卷起阵阵波浪,一群大雁在此饮水啄毛,翔击湖面。

因为有这昂盖淖尔湖,因此岸上水草丰美,翠绿悠长的野草直挺挺蔓立,随风飘摇。

野草之上,密集成群的牛羊悠闲地吃着草,口中不断大嚼着野草中最嫩的那一部分,仿佛永远不知饱腹似的。

便在这一群群牛羊的不远处,如点星般坐落着一顶顶毡包,看样子,这便是群居在此处的一个蒙古部落。

这些毡包聚落最密集的中央,坐落着一顶足有四五个毡包那么大的毡帐,毡帐顶上落下一圈白色的帐帘,在这毡帐之内,滚滚热气蒸腾,飘出帐外,蒸气隐约中,可见三个壮汉盘坐于此。

这蒸腾的热气带着一股羊膻味儿,弥漫蒸腾了整个帐子。其中一个面色发红,个头不高,但是身材很壮实的汉子狠狠嗅了两口羊膻味儿,咧嘴满足的笑了笑。

这股羊膻味儿他们自小闻到大,中原人或许会受不了,但对他们来说,这股味道简直是美味,就连他们身上,也带着一股浓郁的膻味儿。

坐在上首的汉子同样个头不是很高,脸色表露出明显的高原红特征,身材很壮实,一圈浓密的大胡子遍布他的半张脸,他的脸很瘦,却看起来很大,典型的大脸盘子。

他凛冽地目光看了看坐在两旁的汉子,冷哼道:“出使大明的使节很快就要回来了,大明此次断了本汗的朝贡,嘿!那也先也什么都没捞着,估计这时候,已经气得骂娘了。”

坐在左首的汉子从身前的锅中捞出一大块汁水淋漓,还带着血丝的羊肉块,慢慢放入盘中,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将这肉细细分成小块,然后恭敬地送到坐在上首的汉子面前,说道:

“大汗,是他瓦剌年年增加朝贡人数,我们只是跟着也先增加罢了,而且汉人皇帝每年给瓦剌的赏赐都比给我们的要丰厚许多,那汉人皇帝简直欺人太甚,真当我们大元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把吗?”

那坐在右首的汉子蹙眉道:“他娘的,当年咱们大元坐中原时,是何等的威风,哪能轮到汉人说话?现在倒是让汉人抖起来了。”

坐在上首的汉子压压手,拿手中的金刀又割开一小块肉,用手抓着沾了点盐巴,便塞入嘴中大口嚼起来,吃完这块肉后,缓缓说道:“明人不给你朝贡,你能如何?现在草原上,只有那绰罗斯家族的势力最大,连带着整个瓦剌,都不是如今的咱们能比的,连也先都不敢跟大明多嘴,咱们有那个实力吗?”

坐在左首的汉子一听便不乐意了,大声说道:“大汗,此话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那也先的势力是大,但他们瓦剌也不是铁板一块,明里暗里,不服他们绰罗斯家族的部族多了去了,大汗,您才是咱们大元的皇帝,草原上的各部族,服的都是您!”

坐在右首的汉子也点头道:“没错,大汗,咱们黄金家族才是草原上的王!也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仗着明人给了他个什么淮王,连咱们的大汗都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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