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只是呵呵一笑,并没有直接说明:“你觉得我们人马怎么样?”
“人强马壮。”
“那你觉得那些放羊佬呢?”
“额,用我们华人的话来说,就如同寻常的家养小鸡,用泥土瓦片做的猎狗。不堪一击。”
“所以,我们哪还需要什么计策,只要一波冲锋就能把所有人都吓住,之后我们只需要慢慢打开羊圈,搞死一些繁殖太快的母羊就算成功。记住把手里的枪换成马鞭,打架可以,但绝对不能杀人。”布尔耐心的跟肖恩解释道。
“懂了,就是直接F2,然后A。”
虽然布尔完全不懂肖恩在说什么,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用良好的教养化解了这波尴尬。
他们从高山牧场出来的时候还是下午三点多,但是跑下山来已经是晚上七点。
虽然物理时间七点已经算是晚上,但在七月这个时节,太阳和月亮都同时高挂在半空当中,天空只是稍微泛出一丝暗淡,还远远达不到夜晚这个范畴。
肖恩大概记着方位,他们一路往东南而去,等走下山来,又直直往东前行,再行进一个小时,已经出了红石镇的范围。
再往东就是圣乔治镇了,肖恩依稀还记得这个地方,在去年秋天他还去买过狗和驴子。没想到这次突袭的竟然是那里。
肖恩还记得当初他从牧场出发,一连走了一个白天,等到傍晚的时候才到的圣乔治镇,看来这次时间也不会太短。
等猩红的太阳沉没在浩瀚草海当中的时候,一成不变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个如火柴盒一般的小点,小点慢慢变大,隐隐约约能看到圣乔治镇的轮廓。
布尔高举右手,左手一扯缰绳,坐下的黑马心领神会,两条后腿往下一压,几乎半坐在地面,一篷泥土被马匹带了起来,滑行了十几米之后就稳稳停了下来。
好俊俏的滑停!肖恩看着那匹黑马有些眼热。
其余马匹当然没有黑马这样训练有素,但也有样学样,在布尔身后停了下来。
布尔悄声宣布:“所有人分散成五个小队,以我们的精英侦察兵休伯为领头羊,绕过圣乔治镇,再往东行进三十英里。”
说完并不再过多解释,直接示意肖恩跟上自己,又重新出发。
“圣乔治镇几乎是他们的大本营。”在马上,布尔给肖恩解释起来,“圣乔治镇本身作为一个畜牧业小镇,对牧羊业就相对亲和,尤其是在他们镇长上台以后,对牧羊业的倾向就越来越严重了。这导致圣乔治镇几乎没有卖马的人,更多的是小一点的家畜比如鸡鸭鹅以及牧羊犬和驴子。”
肖恩回想着自己在圣乔治镇购物的经历,赞同地点了点头。
“因此我们必须把队伍分散开,防止圣乔治镇的人通风报信。我敢打赌,今天放羊佬们在你那里吃了个大亏,晚上一定会在酒吧把气发泄出来。”
布尔的解释相当到位,如果来人是肖恩,他也是会这样做的,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过窝囊,利威尔不敢硬打硬拼,一定会让年轻一些的牧羊人心生不满。
如果今晚二十多人穿街而过,那么喝了酒带了气的牧羊人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场本来可以避免的冲突就会被强行挑起来。对于布尔来说,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行为。
而三五个人的小队完全可以避免这样的问题,每天路过圣乔治镇的人实在太多了,一个小小的马队还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肖恩默默望着圣乔治镇的轮廓慢慢变大,显出里面的点点灯光,之后轮廓又慢慢变小,之后整座小镇都消失在深蓝色的夜空当中。
晚上十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马队重新聚拢成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们挂起了马灯,在夜空中如一条细长洪流缓缓流向东边,一过了圣乔治镇,马队一改刚才遮遮掩掩的行径,开始大胆起来,放肆起来。
周边已经没有了常见的木头围栏,甚至连牛棚和风车水泵都很少见到,更多的是一个个低矮的用木桩圈起来的羊圈,无数的羊群就围成一堆卧着反刍。
在数个羊圈的边上,是一座座或大或小的木屋,肖恩发现木屋的大小是和羊圈大小成正比的,一般羊圈大的人家,修建的木屋也非常庞大,而只有寥寥几头绵羊的小家小户,木屋修建的还不如别人家的羊圈好呢。
肖恩跟随着布尔就停留在一个木屋门口,这个木屋就显得非常平庸了,不大不小,羊圈也同木屋一般没有一点特色。
这个羊圈的木桩上被人用小刀刻画出一个特殊的符号,这就是今天那个叫休伯的侦察兵干的好事。
布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那是一张长长的名单,用油灯凑近了看了看,又在休伯的指点下找到了一个姓名,之后就大声喊了起来:“理查德·巴蒂?是这家吗?”
布尔朝着紧闭的大门喊了名字之后过了半晌,里面终于传来了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是啊,巴蒂就是我,你们又是谁?”
“哈?你这个把脑子喝傻了的蠢蛋,还要问问我们是谁?那么告诉你,是来报复你做恶事的复仇天使!”布尔被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人逗得哈哈大笑,不过手里的活一刻都没有停歇,他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牛仔上前,用两根长长的绳子拴住羊圈的柱子上面,而绳子的另外一头绑在两匹健壮的马匹上面。
“给我砸了!”布尔一声令下,马匹嘶鸣着往前使劲,羊圈的围栏立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羊群早就被这可怕的声音惊醒,但除了咩咩叫喊之外毫无办法。
那两匹健马也在不停的鞭打和催促之下使出了全身力气,随着哗啦啦一声闷响,整个羊圈被马匹拽成了一片废墟。
惊恐的羊群在头羊的带领下疯狂地逃跑着,整片草原顿时乱做一团。
站在门口不敢开门的牧羊人巴蒂听到了混乱的声音,热血和酒醉终于战胜了心中的不理智,他拎起了放在手边的双管猎枪,猛地一脚踢开房门,站在了木屋的檐廊下面。
他的眼中一片血红,嘴里不停地嘟哝着浓重的爱尔兰口音,“该死的,我要把你们一枪一个全部干掉!”接着他立马抬起猎枪朝着人最多的地方瞄准。
只是一瞬间,肖恩感觉耳朵边上有闷雷响起,布尔拧腰挺胯,摆出个妖娆的姿势,腰间冒出一片火光,但只是一闪,对面的巴蒂就尖叫着把枪扔到了地上。
肖恩眼见着一柄左轮被布尔极快地抽出,射击,又极快地塞回枪套,从启动到停止也不过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巴蒂用来持枪的手腕多出来一个血洞。很显然枪械是再也拿不起来了。
紧接着一个绳圈从天而降套住了巴蒂的双脚,绳圈一紧,巴蒂两腿被迫并拢,重重地摔在地上。
三五个牛仔抢身上去直接一顿老拳,把他打得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
“巴蒂先生,还记得今天上午你的所作所为吗?敢做要想想踢到铁板之后要承担什么后果!给我打!”虽然他眼神迷离,神志恍惚,但布尔的话如同在他耳朵边上炸响。
“有身手好的帮巴蒂先生赶赶羊咯!给我赶到下一家去!”布尔语气森然,嘴角露出讽刺性的笑容,让肖恩完全琢磨不透到底是什么想法。
众牛仔呼啸而去,绳圈在地上甩出一道道残影,一只只绵羊被绳圈带倒在地,直接被拖在马匹后面。
这样的行动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三十二家牧羊人无一幸免。
哦对了,除了一家,那就是牧羊人主管,利威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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