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说一次........”
“你说的话都是狗屎,我们的耳朵是干净的,不应该听狗屎的发言。”
只是他还没有张嘴,他的话立马被这个叫布尔的男人截住了。
一番污言秽语之下,他的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五十多岁了,习惯了内部牧羊人的恭维声,也习惯了从话语里听它隐含的意思,但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听过的语言攻击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击。
“你们只有两条路,要么,在两刻钟时间里把所有的羊赶出牧场范围,再帮这位李先生把围栏修好。要么,就让我们再干一场,试试是你们的人快,还是我们的马快。”
布尔也不只是会骂人的,在骂完人之后,他给利威尔提出了两条方案。
不过这两条都不是利威尔想要的。
“我们不惧怕打仗,我们爱尔兰人也不怕死亡。”利威尔双眼平静地盯着布尔,既没有气急败坏的破防,也没有心肝俱颤的恐惧。
“我们只是要一个说法,因为这位李先生,我们的一个家庭破灭了。他总得做些什么,如果我们得不到一些应有的补偿,那我们还不如统统死在你们枪下。”
利威尔又换了一个思路,开始作起了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
随后,他把头转向了肖恩,“不要躲在大人后面,华人。你也应该为你的恶行付出一些代价了。”
他吃准了肖恩的性格,或者说,吃准了华人的性格。
华人是擅长妥协的,譬如说,这屋子太暗,要在这里开一个窗,华人一定是不允许的。但是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一开始自己要求的是把这片草场开放给所有牧羊人,那个华人反应激烈,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那如果再退一步,兴许他就同意了呢?
“我们要求,你要给那个失去丈夫和父亲的可怜家庭一些补偿,你要为他们打开一道生的口子。他们的孩子太小,妻子又太过柔弱,你要做他们遮风挡雨的伞。直到他们的孩子长大,足够保护他们的资产,你要给他们开放你的牧场,只给他们一家。”
过了一分钟之后,利威尔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就连本森都感觉这个协议并不苛刻。
诚然,他相信这个男人不一定是肖恩干掉的,但是,资助一个家庭,也是让肖恩能快速融入白人圈子的一个好办法。
这家人所有的收入都出自肖恩之手,这会让这家白人不会因为歧视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而当这家孩子长大之后,又会像那个黑人男孩一样,成为肖恩的得力助手。
十几年的养育会让他忠心耿耿,这些都会成为当地的美谈,甚至如果肖恩有心的话,还能操作一番,给他的牧场打上些许白人的符号。
不要小看这些符号,当排华的风浪再次涌起的时候,这些符号就会变成救命的稻草。
牧牛人协会的布尔也看向了肖恩,他没有什么倾向和意见,就仿佛他这次来就只是为了给肖恩帮忙。
肖恩在飞速思考着,一分钟,两分钟,他在想着话里的陷阱,思考着得失与利弊。
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肖恩的身上,他们眼神当中带着炙热,好像能给肖恩烤出一个洞来,他们都在等待着肖恩的回答。
“我的回答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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