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手指细长,正轻轻触碰着一枚白色的棋子,似乎在沉思下一步的走法。
岁月仿佛没有在这个尘封的房间中留下痕迹,里面的一切都定格在几十年前,房间主人走时的样子。
神沐恩直直走向窗边,窗户是坏的,在很久以前就坏了,合不拢,关不严,两边悬挂的紫色窗帘,曾经是皇室贵胄的象征,如今却破旧不堪,悬挂在半开的窗边,任由时间的风侵蚀。
以前,他喜欢坐在窗边,闭眼感受那徐徐清风,这个房间的位置很好,风不喧嚣,没有找茬的人。每当微风拂过,他的发丝轻轻飘扬,心中的烦恼仿佛也随之飘散。
那一刻,他不再是受人欺凌的草包皇子,冷漠的房客不会打扰他,在风中,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享受着短暂的宁静与美好。
神帝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破破烂烂的紫色窗帘,眉头微微一皱:“那些奴才!”
狗眼看人低,当年,他和洛师的境遇都不好过。
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宫人,甚至敢用廉价、粗糙的布料,来调换原本的宫廷绸缎。这一点,神沐恩深有体会,他的床单被罩等,不知被掉包了多少次,最后,连掉包都懒得做了,直接偷走,就因为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丧心病狂到连窗帘都偷!?
“……(叹气)”
棋盘边的人偶动了。
窗帘上的尘埃随着神沐恩的动作轻轻飘散,仿佛在诉说过往的故事。
“小子,你究竟要站(躺)到什么时候?”
……
洺洛蹲在自己的居室前,望着那个挡门的物体,满脸愁容。
那是一位贵族少年,很瘦弱,身上的袍服被撕扯烂了,露出一道道惊人的伤痕。他的皮肤苍白如纸,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那些交错的伤痕所吞噬。
少年的脸上,一道道血迹划过,他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洺洛拨开少年凌乱的黑发,只见那些伤口深可见骨,有的还渗着血珠,显然是新近才受的伤。
“喂……还活着吗?”他从抱着的纸袋中掏出一根星辰蕉,捅了捅地上的人,点点星光落在少年身上。
“不会是碰瓷的吧……啊,麻烦死了。”这个一脸提不起干劲的家伙长叹了口气,喃喃道。
“刚下工就碰到这种事,皇宫里的蝇营狗苟可真无聊。就是苦了我,还得喊幽魂司的人来,早知道顺路叫着一块来了。”
就在洺洛要去找人收拾这个烂摊子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一顿,低头一看,原来是地上的少年不知怎么,竟恢复了意识,此刻正用手“紧紧”抓着他的裤脚。
这力气太弱了,洺洛微微一叹:“你想死吗?”
那个少年闻言愣住了,由于太过震惊,他甚至忘了想说的话,喉咙中本能地蹦出两个字:“想……活。”
“那行,把这根蕉吃了。”
洺洛把手中的星辰蕉丢在虚弱的少年面前,“机会只有一次,吃不吃由你。”
小沐恩傻眼了,星辰蕉是宫里再寻常不过的果品,虽然能补充元气,但又不是灵丹妙药,吃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顿时绝望了,自己都这样了,还要遭人羞辱……?补充……元气?
忽然,少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眼中又有了亮光,他强撑着精神,将灵果吃下,瞬间感觉体内有一股暖流在壮大,通向他的四肢百骸。
原本动不了的身体,似乎在渐渐恢复知觉。
少年很激动,他刚想道一声谢,谁知下一秒,又一根蕉被放到他面前,表皮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理,宛若岩浆在流动,这是火炎蕉,大补,但吃起来有个坏处,容易烫的嘴上起泡。
“吃吧。”
“……”少年彻底无语了。
“干嘛,嫌不够啊。得了,全给你吧。”洺洛挠了挠头,一副没啥干劲的样子,说完,他将整个纸袋都推到小沐恩跟前,打开一看,霞光冲霄,全是各种灵果。
神沐恩:……
洺洛见他一个劲瞥自己,顿时不乐意了:“咋地,还嫌来路不正啊,今天给四皇子的生母修翠华宫,这是装饰宫殿用的,放了一天,香气跑没了,扔掉怪可惜,我就捡回来了。现在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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