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睁开眼,已是清晨,一缕缕晨光斜射入房内,在地面上映射出美妙的图案。
清荷敲门而进,放下早膳,提醒道:“君陌姐姐,二爷在外等你醒来等了好久了呢。”
“啊?快为我更衣。”洛榬等我了很久?我急忙让清荷为我更衣梳妆。
快快梳妆完毕,洛榬进入了房内,退下了清荷。
“阿榬,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三日不见,便想要早一些见到陌儿。”洛榬柔柔地望着我,轻揽我入怀。
“这么心急呀。可用早膳了?”我回抱洛榬问道。
“没呢,陌儿喂我可好?”
“不要。”我义正言辞拒绝,直起身望向洛榬,严肃教育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呵,还教育起我了?”洛榬挑眉不屑道,随即忽地抱起我坐在椅子上,端起碗筷,调笑道:“那我喂陌儿。”
我避之不及,只得一口口吃下他吹凉了喂到嘴边的甜粥。
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吃着早膳,却让我觉得这感觉像极了老夫老妻……
突地想起贵客的事,我问道:“贵客走了?”
“嗯,昨日夜晚便启程了。”
“启程回京城?”
“去清城。”洛榬喂我一口粥,随口答道。
“清城?”我急忙咽下口中的食物,追问:“怎么会去清城呢,好像路途很是遥远,在西北?”
“在西南。因为《出水莲》。”洛榬似乎不太想说这个话题,加快了喂我甜粥的频率,边喂食边随口道:“我言《出水莲》是我在清城附近的昭觉寺有感而发才写成的,所以他便去看看。”
“啊?为了这一曲的由来就要去十万八千里远的昭觉寺?他疯了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陌儿便好好准备今晚的‘故人归’吧,还瞎操心。”说着又塞进一口甜粥给我。
想想也真是我瞎操心了,我便忙吞下甜粥道:“对对对,我还要去找沁兰姐,做最后的核对。”说着连忙起身准备出门。
还没走两步,忽地洛榬从身后环住了我,低头在我耳畔道:“陌儿今夜,一定极美。”
我被说得甜在心头,伸手握住了腰间抱着我的手。
“陌儿今夜之后……”洛榬抱紧了我,微微低头看向我悠悠道:“便是洛家人了。”
——
最后的演排结束了,还有一个时辰便到酉时,宾客陆续入场,洛榬今夜便会在正对舞台的二楼厢房内,我便对着他的方向,展现出所有的柔情与爱慕……
楼下已是人声鼎沸,我打扮完毕坐在妆台前,心中有些许紧张,我闭眼深深呼吸一次又一次,为自己舒缓心绪。
“陌儿。”洛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睁开眼向门外望去。
洛榬眉眼含笑,朝我走来,俯下身与我一道望着镜中的我们。
“陌儿,真美。”
一句话又把我羞得低下头,忽地觉得发间簪子被抽离。
抬眸望向镜中,洛榬轻缓地抽离了我发间原本的发簪,又为我轻轻插上了一支海棠珠花步摇。
做工精巧,枝弯珠垂,稍一挪动步子则珠摇玉动。
洛榬望向镜中的我道:“陌儿的木簪碎了,我便从京城精挑细选了一只簪子,作为今日送与陌儿‘故人归’的礼物,可喜欢?”
洛榬总是记得我那些琐碎之事,我甜在心头,点了点头道:“喜欢,很喜欢。”
“今夜便带着这只簪子表演可好?”洛榬征询我的意见。
“自然。”
宾客已落座完毕,我向楼下望去,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酉时一到,琴音悠悠扬扬而起,四下瞬时安静非常,宾客无不紧盯台中央,期待着节目开始。
我着丹青色对襟齐腰襦裙款款而至舞台中央,抬眸便见二楼正对舞台的厢房敞开,洛榬坐于椅上,面朝舞台,与我四目而对,含着浅浅笑意。
耳边是宾客欢呼期待的掌声。
我一扫而过坐下宾客与二楼厢房,二楼厢房皆敞开以便看清表演,唯独我左手边正中央的厢房房门紧闭……
琴音舞曲响起,我也无心再多想,一掀衣袖,一转身回眸,开始了第一个节目《雪舞》。
其余舞姬也随着音律来到舞台,与我一同完成曲目。
飘雪轻扬,落雪无痕,一转身,一扭腰需轻盈灵动,神情温婉清冷,方显雪之冰清玉洁。
这一场独家当众演出,我费劲心力排练,极其享受地去正式演出,尽情感受审香阁的魅力,自信而热情,方觉这才是真正的审香阁与真正的我,与一年前自怨自艾,凄凄惨惨戚戚弹着《昭君怨》以及跳着春日宴的舞曲显得如此天壤之别……
一曲曲谢幕,迎来了独奏《出水莲》,与楼上的洛榬在彼此相知,会心一笑间,想起曾经鸿雁捎书的知己相交,脉脉相望尽情弹奏;迎来了群舞《玉生烟》,忽而节奏缓慢,极尽柔美纤弱,忽而节奏快而活泼,彰显少女娇俏可人……
最终,在一阵阵掌声欢呼中,迎来了最后的独奏曲目——《故人归》。
这是与洛榬的“秘密”,这是只有初年与容予才知的故事,才懂的情思……
我抬眸望向洛榬,洛榬已起身,立于二楼围栏旁,一手执折扇放于腰前,一手负在身后,白衣如雪,面容清隽,眸若星辰,亦是灼灼地将我望着。
我微微向他一笑,轻抬手弹响了第一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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