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市中有些店家会出售带注释的基础修行功法,仙师们依照那样的功法修行就会安全得多,但这种卖得都很贵,据说一般练气中期的仙师也很难买得起。”
韩韵道跟段安乐听到此处,对视一眼,都若有所思。
四人走出茶肆,又逛到墟市中一处灵药铺子,上书“渥丹堂”三个大字。
这时武孟面上闪过一丝迟疑,咬下牙拱手向着三人深施一礼:“小弟有件事,若是三位哥哥肯帮忙,大恩大德,定铭记于心。”
韩韵道跟段安乐一愣,不约而同望向靳世伦,谁让你年纪最大呢。
“吃面的时候的怎么想不起我!”靳世伦腹诽一句,“武小弟请先说便是,若是力所能及之事,二位师兄都是古道热肠之人,自不会袖手旁观。”
“小弟有一朋友,其家中长辈亦是名仙师,但前段时间受了重伤,无钱买药医治。我们这些墟市帮闲之前很是受了些这位仙师照拂,凑了些灵石,小弟不敢一个人去买药,还请三位哥哥一起。”
听了是这等助人的好事,大家自然乐得帮忙,一道进了药铺中。
修行者照样有三灾九难,何况这间药铺似是连凡人的买卖也做,自是更加兴隆。
坐堂的是位花白胡子老头,其面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武孟早已打听好了药方,倒是不用再去花一份诊金。
于是径直来到了抓药处,抓药的伙计见是两位仙师过来了,忙将队伍前的几个凡人赶到一边。
韩韵道心道怪不得武孟要请自己师兄弟帮忙,这家店至少不敢往死了黑修仙者。
抓药伙计谄笑着将药方接过一看:“明雷子三钱、鬼榆钱半两、白毛花皮二两,灵牛骨粉四厘。您这是治火毒内服的方子呀,捡药要一颗碎灵子零十一颗金稞,要不要来一粒祛火丸?疗效可比这方子强出不少,只要九个碎灵子,一般情形而言,服两丸便能药到病除了。”
“这...不用了...”
“那便拿两丸吧。”段安乐打断了武孟的话,与韩韵道将身上灵石都拿出来了,跟武孟的灵石一起凑了两粒祛火丸接过来,又和着剩下的零钱一并还给武孟去。
“灵石在自己手中一时无用,这个小兄弟倒是蛮对脾气,不如就帮他一把。”韩韵道段安乐一样的良善性子,做起事来十分默契。靳世伦更觉得自己两位师兄侠肝义胆,不愧跟自己是亲师兄弟。
“小弟谢过哥哥们大恩大德!”武孟也不扭捏,稽首拜谢。
“先去看看你那位长辈吧。”
众人七拐八拐到了墟市中一处偏僻角落,垫着脚走过污水横泗的巷道。
刚过了一间屋顶残破的房子,屋中就冲出来一人,面色惨白,周身毛孔析出黄液,泛着腐烂之气。
这幅场景把四人吓了一跳,见这人片刻后吱哇乱叫一番,便砰的倒地绝了生气,这才放下心。
武孟捏着鼻子凑了过去,好一会儿才辨清了此人身份:“是从乐县来的郎仙师,听说是去挣了药堂试药那份灵石,才变成了如此模样。”
几人唏嘘一阵,继续往武孟长辈住处走去。又绕过了几处残破屋子,皆都是苟延残喘的散修住着,惨相骇人。
走了一炷香的工夫,武孟领头推开一扇半开的门扉,众人只觉一股腐臭之气扑面而来。
纸糊的窗户透过些昏黄的光亮,屋中陈设尤为简单,只有一桌一案,再无别的家什。
一个高大汉子面色灰败,闭目袒身趴在塌上,背上有一可怖的烧伤,创口足有碗大,里面满是烂肉,创处周边泛着一圈黄脓。
有一与他长相相肖的少年正用白布蘸着草药与这汉子仔细擦拭伤口,想来作用相当有限,不然这汉子不至于是如此模样。
“武家兄弟,你怎来了,这几位是?”少年听了动静起身本是非常警惕,见了来的是武孟便放心不少,却还向韩韵道三人问道。
那汉子显然伤得极重,似是未曾听到动静,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裴哥哥放心,这是小弟今日结识的三位哥哥,是咱们的贵人,你看。”武孟说完便拿出两丸祛火丸来,摊在手心予少年看。
“裴确代阿伯谢过三位高义,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少年面色一喜,稽首拜谢。
“裴兄弟言重了,给尊伯父治伤要紧。武小弟,师父交待的时候要到了,我们师兄弟便先回去了,后面若是有事,你们照旧来客栈里寻我们便是。”韩韵道,段安乐也在旁道要再来看他们,说完三人便与武孟、裴确作别。
“武家兄弟,他们是什么人?”裴确先将祛火丸与伯父和水服下,心中喜意跃上脸颊,转头拉着武孟出门轻声问道。
“小弟听他们言起过,似是重明宗掌门的徒弟,都是些心肠软的,裴仙师这次必能好起来的。”武孟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你这是何苦,诓了他们的灵石,不怕被人找上门来。”
“武孟不怕,若没有你跟裴仙师接济,市面上讨生活的兄弟姐妹们,怕是还要少上一半,只要裴仙师能好便是。”
“罢了,真找上门来,我们一起担了便是。重明宗是么,好像也听伯父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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