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听他把纸钞和盐引做比较,眼睛一亮:“那这纸钞也就是货引,有了这纸钞,便可以买东西。”
杨缓颔首:‘是这个意思。’
“只恨着这纸坏在了那些胥吏的手中。”
杨缓笑道:“也不能都赖他们。”哪怕是现在,世界上能玩转纸币的国家都不多,而且古代的纸币一开始就是无奈之举,为了方便军事后勤,古代的生产力还不足以产生超过金银的信用。
水溶笑笑:“我那养了那么些人,竟没有一个对本王说出这样的洞见。”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各人擅长之事,不能一概而论。”
水溶笑道:“若是他们听到你这样为他们开脱,还不定感激成什么样?”
“难说。”杨缓呷一口茶,水溶道:“茶里加奶,好似是蒙古人的吃法。”
“喝茶之道,譬如用兵,运用之妙,在乎一心。”
“此句当伏一大白。”
听杨缓说上酒,水溶道:“本王这病才好,不能饮酒,还请见谅。”
杨缓朝燕远一摆手,燕远退下:“王爷及时病的?”
“寒冬腊月些许的风寒。”水溶前些日子染了一场风寒,竟是庄语人给他治的,说着,水溶道:“这西洋人的药方,有时还真管些用。”
“他山之石,可以功玉。”
“我也是这样想的。”水溶道:“我还听说他已然休了一个育婴堂,专门救济那些孤苦伶仃的孩子,本王心想,这些西洋人,不远万里,来到我赤县神州,还做这样的好事,不求丝毫的回报,不怕你笑话,我这心里倒生了不少愧疚之心,此来....”
“王爷此来,不会是想让我跟着给他们捐银子吧?”
水溶含笑不言,杨缓道:“这件事,他们也找我商量过,我没有同意。”
“这天大的好事....哦,那时必然是事情草创,你不知他们的为人,现在又不同了,我见了,确实是好人善举。”
杨缓摇头:“王爷岂不闻田氏代齐之事乎?”
田氏原本是陈国的王族,这一段历史杨缓记得他还是从王莽一路研究上去的,王莽篡位的时候,就赏赐了,王、陈、田、孙这四个姓,那时杨缓还疑惑着四个姓有什么渊源、后来才知道这陈是最早的,陈国灭亡了之后,一支奔到齐地,亡国之人,不以故国为姓,当时陈、田一个读音,所以就改姓了田,这孙字是赐姓,至于这王,是以爵位得的姓氏,而关于田氏代齐,最出名的是大斗出,小斗入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田氏给治下百姓贷款给大斗,收税收小斗,这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慈善。
水溶道:“你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水溶大概没有听过一句话,通往地狱的人很多时候是由善意组成的。
“不,王爷,他要是还办,我就把这育婴堂给拆了。”
“那就言尽于此。”水溶起身,脸色显然不大好看,“杨缓,我可告诉你,这是好事儿,我不许你撒野。”
你姐姐还在我胯下撒欢呢,杨缓含笑,水溶挥袖而去。
杨缓必须管这件事,等这个冬天过去就动手。
这是卸磨杀驴吗?
杨缓觉得不是,这是挫败和平演变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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