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志远给张昭说自己老家来人了,他要接待一下,让张昭中午去和刘行长吃饭,顺便谈一下放款的事。

昨天,老家的二爷突然打电话说找他有事商量。这位二爷和爷爷是亲叔伯兄弟,邵志远一向尊重。今天还特意推了别的应酬,请他去酒店吃饭。

不曾想,二爷和邵家几个长辈都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闫玉秀。

邵志远看着面前这个令人不悦的组合,心中不免诧异,不知道他们怎么凑到一块了,这是要唱哪出呢?他收起准备寒暄的话语,冷了脸,看向二爷。

二爷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说:“那个,她说你爸快不行了,有话给你说,我,我们就......”

场面一度有些难堪,闫玉秀显然早料到这个情形,她上前一步说:“你也别怪二叔,是我拜托他的,主要是你爸的病也拖不起了,”话没说完,她眼中的泪已经涌出。

面前这个头发花白,一脸憔悴、无助、悲伤的老妇人,任谁看了都觉得很可怜,会同情几分。可邵志远似乎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看着她的表演。

见他并不好奇发问,闫玉秀擦了擦眼泪,面带悲戚地说:“本来,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是医生说这是你爸最后的机会,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帮帮他吧。”

原来是邵建军得了肝癌,三年前做过栓塞介入,病情暂时得以缓解,可是去年突然又恶化了,医生说如果亲人能捐献一部分肝脏,做手术或许还可以续命,所以她想让邵志远去医院做个配型试验。

邵志远听完,冷冷地说“生死有命,他的病果真如此的话,那也是老天给他的报应。再说已经这把年纪了,也够本了,何必要去受那些罪。”

闫玉秀见他拒绝,并不死心,泪眼婆娑地看看众位长辈,又对着他颤声恳求道:“我知道,你恨我们,可是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父亲呀,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呀。”邵志远见那些长辈似乎都赞同她的说法,看向他的目光隐隐有些责备的意味。

见他们竟想用亲情来道德绑架自己,逼自己就范。邵志远一点也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了,他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见死不救?呵,我倒要问问你什么叫见死不救。我弟弟快死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他又是怎么做的?怎么,只许你们薄情寡义,别人就不能明哲保身?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留下那几个人面面相觑。

回到家,他越想越生气,又把张昭和徐开岩叫来喝酒。

待两人过去一看,好家伙,客厅里的大电视上正在播放动画片。徐开岩笑他:“哎,我说你都多大了,怎么还童心未泯,竟然还看起动画片了?”

邵志远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遥控器,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有几分醉意了,他说:“别说话,坐下来,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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