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眼见敌人未死,广垣子惊惧万分,脱口而出。只见原承天立于金剑之上,霞光罩身,宛如天道临世,凛然道:“邪道业障,今日合该终结于此!”
心知杀劫临身,广垣子一声暴喝,倾尽毕生所学,凝聚至极一刀,欲闯最后死关。一刀斩落,风云变色。天地玄黄,为之破碎;鬼神妖邪,为之胆寒!却见原承天沉声纳气,双掌齐出,竟是不屈反迎。
一者惊天动地,声势浩大;一者平淡如水,无声无息,两招相遇的结果却是,毫无波澜!广垣子只觉得自己内息犹如江河溃堤,一决千里,吞天刀势竟然瞬息就被对手消解于无形。还不及诧异,就见剑光一闪,两人已错身而过。
只闻“嗤”的一声轻响,鲜血喷溅而出。他的脑中往事翻腾,多少豪言壮语,多少雄心霸业,就在这一刻,飘散得比这一声轻响更不如。此刻的他已经功力全失,筋脉尽断,只能匍匐在地,像条蛆虫一般蠕动。
忽然听得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他强撑着抬起头,正看见练雩虹手持短刀,一步一趋,向他走来。他惊恐道:“你!你不能杀我,我……”话音未落,短刀穿心而过,延续了两百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落下帷幕。只留下不堪的回忆,在漫天黄沙中随风飘摇。
练雩虹拿着滴血的短刀,痴痴地看着眼前已死的仇人,过去的爱人,心中一片茫然。仇恨终结,剩下的还有什么?她别过头去,原承天将地上的尸体收进天卷,带着练雩虹化光而去。
他们回到西山城时,欧阳情还没醒来。他先把练雩虹安置好,就去见了公主。见他来到,公主并不多言语,只是抱住他默默流泪。原承天心感内疚,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轻抚她的背柔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二人温存片刻,原承天道:“你就不想问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公主道:“只要你平安无事,于我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他事情,你想告诉我时自然会说,我又何必问呢。”他心头一震,无限愧疚涌上心头,可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自觉就把她抱得更紧了。
公主一声闷哼,他才回过神来,忙问:“我弄疼你了吗?”她摇摇头道:“如今国家初定,仍有许多事情等待陛下去裁决。作为一国之主,陛下还是要以百姓为重,爱惜自己的羽毛,切不可再以身涉险了。”原承天道:“女王教训的是,我知错了。”
公主道:“如今广垣子已死,外患已暂时解除。但内忧仍需解决,不知陛下有何打算?”原承天道:“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稳定人心,我认为当下还是要以怀柔为主。”公主点头道:“此战收降虽多,但这些人也很有可能会成为不稳定因素,要想真正他们为我所用,怀柔确实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原承天接着道:“幸而苗妹你高瞻远瞩,留下了尉迟良的性命,我认为对他的公审将会是收揽人心最佳的手段。”见公主若有所思,他又接着道:“另外,我想让这些人自由选择去留,有意留下者善待,无意留下者送回。”
公主迟疑道:“这是为何?放这些人回去不是放虎归山吗?”原承天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者攻心为上,此战收降甚多,甚至超过了我国原本国民的总数。若这些人不能真心为我所用,则将来必成祸端。”
他停顿一下接着道:“与其埋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雷在身边不如让他们回去,咱们也能赚得仁德之名,百利而无一害。就如同下棋一般,大局的优劣往往比局部的得失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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