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年逾四十,精神健旺,纵马巡视一圈后回到阵中。此时风起,旌旗猎猎,众将盔上雉翎迎风矗立,分外遒劲。
陈帝拔剑大呼:“陈军必胜!”
众将士齐应:“陛下万岁!”
陈帝欣然,将佩剑赐给钱铭:“你是朕任命的征北副都督,有临阵决断之权,诸将有不从命者,可凭此剑阵前杀之。”
钱铭接剑谢恩。
站在陈帝身后的智顗大师道:“钱将军,贫道有一友,名叫高天,为武骑常侍,在将军帐下效力,还请多多关照。”
陈帝眉头一跳,对智顗道:“大师不出瓦官寺多年,居然交了一个俗世的朋友。”
智顗笑道:“高公子身在俗世,心不蒙尘,故贫道与他相识于佛道。”
陈帝莞尔,忽然笑容敛尽:“沙场无情,死者不计其数,钱将军未必能保护他。”
智顗依然淡笑:“陛下既然将生杀大权交给钱将军,贫道只能拜托他了。”
钱铭对智顗道:“大师放心,我将高天留在身边,定让他无恙而返。”
君臣交代完毕,钱铭率军出发。陈帝送至营外十里方止,目送大军消失在视野中。
侍立陈帝左右的黄盛见皇帝目光殷切,笑道:“副都督归来必揽权重,官家用心良苦。”
“吴明彻也老啦。”陈帝道。
此去仁州六百里,沿途皆有补给,三万大军轻装简行,日行六十里,十日便可抵达。高天一路看来只见民生凋敝,百姓流离失所,全是破败景象。
钱铭在军中并无根基,极力网罗人心,故头一日安营休整后便大宴全军。帅营中更是莺歌燕舞,醉生梦死。
高天五味杂陈,并无心思宴饮。
钱铭见此情形,心中了然,待宴席散去,独留高天说话。
高天心想,莫非自己在宴席中寡言少语,惹他不快?
钱铭笑了笑,叫人奉上醒酒汤,然后道:“并无要紧事情,只想与高公子说说心里话。”
高天愈加好奇:“下官承蒙都督错爱,请都督示下。”
钱铭不慌不忙先饮了一碗,挑手示意高天。
高天也呡了一口。
钱铭笑道:“我见公子席中郁郁不乐,似有心事,可否说来听听?”
高天道:“都督明察秋毫,连下官这点心思都看出来了。下官白日望见一路民生疾苦,可见淮南苦齐久矣。我大军虽收复失地,可要收复人心还需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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