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望着这些人,未置一词,不知在想什么?

见袁尚有针对田钧之意,而袁绍对此似乎有保留意见,袁谭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也作揖拜道:“父亲,儿以为田钧真有大功于河北。若不是他,只怕赵将军等人如今已是死人,如何还有在父亲面前诽谤田县尉的机会?儿以为抨击田钧之言,有大不妥。”

袁谭可不管田钧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就一个原则——凡是袁尚反对的,就是他该支持的。

袁绍见这两兄弟又要起争执,心中不免烦躁起来。

就在此时,次子袁熙又跳了出来,说道:“父亲,功是功,过是过。他既然送来聘礼,不如看看荀司马还有何话可说?”

“此言最善!”袁绍大声赞许,朗声笑道:“我儿显奕之言,最合孤意。友若,府中已争执如此,你有何话可说?”

“禀明公,将赵睿等人缚来,非是田钧无礼,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哦,这是为何?

众人伸长脖颈,很是期待荀谌还能编些什么谎话。

“赵睿等人被曹营拿住多日,毫发无伤,其中岂不存疑?”

荀谌不急不慢,继续说来。

“田县尉将他们换回,是保全河北颜面。至于将他们缚来、送与主公作礼,即有防备,也有将他们送与明公处置之意。如此说来,谌以为田县尉真乃至纯至性、至忠至义之人。”

“嘶~”一众谋士忍不住抽气,没想到荀谌真能说出花来。

袁绍直听得不住点头称是,以为荀谌所言合情合理,句句撞在他心窝里。

他也在心里加起戏来:田钧所说的以一换十、大赚特赚,未必没有道理。他这么说,无非是为保全我袁氏的颜面。否则一个于禁,比得上河北十多个文武,此事传扬出去,袁氏脸面往哪里搁?

“哎呀!”袁绍忍不住一声长叹:“这个田钧,孤爱死他了!”

然而田钧此时却听不到这些。

眼下黎阳已是家大业大,不仅重编了河北溃散的部曲,更收编了曹军的降卒。算上荡阴、鹰洋渡的守军,已达到近乎两万人,可编制足足四营兵马。

只可惜黎阳处在四战之地,一应粮秣都需河北供应。且两县没有文吏、百姓,不能建立根据。田钧只能潜身俯首,静待天下有变。

不过于此同时,他已将眭固说服,让他统领所部剩余的三千人马,换驻到鹰洋渡。

此举引来田奇的不解,田钧遂用“远香近臭、放眭固自由他反而不会背我”一言开解。田奇想不明白,感觉田钧说的是屎。

田钧又益李典士卒千人,让李典继续主政荡阴军政。可自行招募游侠兵勇、文学之才,并寻机收复汲县。

李典于是作书,言李氏在乘氏县乃是豪族,有宾客几千家,户口万人,愿迁来荡阴安置,充实民户。田钧不许,回信制止。

田钧又亲自宽慰韩猛、吕巨二人。

吕巨见田钧手段过人,加上淳于琼已死,其统率诸营已是早晚之事。于是首倡举田钧为都督一事,韩猛、眭固人在屋檐下,只能无奈赞同。

由于韩猛是袁绍死忠,不愿久留黎阳,田钧只好放他自由。

他见部曲都被收编干净,不敢回邺城交差。又担心与淳于琼相斗之事,受到袁绍追究。便说曾留下一部兵马在安阳守城,匹马离去。

反观吕巨则心思缜密,早早表态愿受田钧节制。田钧于是将亲兵解厄营交给吕巨统领,在驻马川上扎营训练。

田钧又亲自苦说,终于劝降吕常、路招二人。

遂让吕常试守假黎阳县令一职,从受伤无法归营的士卒中招募役力、铁匠、石匠等,用以充实军备,修葺城池。又组织已在城中落户的黔首到大性山附近开辟新田、修整官道。

命路招总领受降的曹军部曲,沿卫河驻扎。一来清理河道,二来修筑连通彰水的运粮沟渠。

四月一日,正式让李庙作书,呈送大将军府、州牧府,录前后事,为诸将请功。

并眭固、吕巨、韩猛等人文书,淳于琼等大小将校首级,一齐报送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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