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张坚作为吃货准备了很多的食物,对于数量众多的灾民来说都是杯水车薪。张坚已经尽力降低每个人分到的份量了,这样下去依然会有很多的灾民讨不到吃食。能吃的药材和无害的丹药也被一并煮了,粘稠难闻的糊糊很快就被瓜分完。
飞到高空,张坚往天际眺望。沙黄的大地上已经没有一点异色,房子植物野兽都被塞进肚子里面,黑黄的人如同蛆虫在地上移动,往升起白烟的方向朝圣般前行。但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好不容易赶来只是空花力气,这里已无果腹之物。张坚铆足了劲将声音传出去:“没有吃的了!”这是刚从灾民口中学到的词汇。灾民们却少有人停下,已经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刚刚获得的希望怎能这般放弃,他们都已经退无可退了,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也要赌那一线生机。
张坚想走却也不忍。留在此处意义不大了,他能帮的都帮了,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过弱小。丹鼎被张坚收回,留下一堆碳灰和燃木。靠得近的灾民是第一批得到吃食的,吃食都是由张坚一份一份手把手递交,他们挤到最前面并无大用。巴掌大点的食物让他们意犹未尽,却也不敢去争抢其他灾民的食物。见张坚飞到空中,几个胆子大的灾民开始捧碳灰来吃,一点也不怕死的样子。
聚集着这么人,很快就发生暴动起来。回光返照的呼天喊地,抢夺他人食物残渣,殴打他人的肚皮谋求呕吐物等等时刻上演。几个灾民抬着一个气若游丝的灾民走上前来,嘴里念叨着什么,引得一众灾民纷纷让道。几人跪倒在地,好似在哀求什么。这是让张坚救人?可此人就回来不多久也会被饿死,何况这病也是饿病。见张坚没有答复,几个灾民也不多等。接下来的做法更是让张坚震惊。之前煮食物的柴火没有完全熄灭,将草木堆拨弄一下就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在一众疯狂灾民的操作下,那个行将就木的灾民被架在火上面烤。炊烟再次升起,能活动的灾民开始蠢蠢欲动。
制止吗?该制止吗?那被烤的可怜灾民没有发出惨叫,反而身体微微蜷缩在一起,双手满意地放在浑圆的肚子上,拧巴的面孔也舒展开。能在食物的香味中死去真舒适吧,虽然这食物就是他自己呢。张坚想起史书中写过的“易子而食”,“民相食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一幕活生生地发生在面前太过于震撼。按人伦道德来讲,这种事情必须制止,人性被践踏兽性在膨胀,这等行径与野兽无异。可是制止了又是怎么一番场景呢?生存和道德孰轻孰重不言而喻,道德的建立也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张坚制止住他们,满足了自己的道德需求无疑是自私的。
疯狂的一幕在上演,肉香在空气中漫延,较粗的木棍被搜罗出来,作为草魔法的产物十分坚固,轻易就将熟肉划开。干柴的人肉几乎都快贴不满骨头,这具人体不剩下多少价值。内脏还半生不熟就被掏出来争抢,不剩多少力气的灾民难以掰开顽强的骨架子,只好贴着人体的切口吮吸。木棍在人体上抛出一块块肉条,有些甚至就是生肉,裹了一层木灰就急不可耐塞入肚子中。
遭罪啊,真的遭罪啊!张坚体内的灵力运转了好几圈,终究是没能下手,这般野兽行径还不如死了算了。嗜杀的血性在心底里咆哮:你不是很正义吗?你不是行侠仗义吗?这等吃人的行径与那邪修何异?伪善罢了。张坚闭上眼睛,太阳穴直打鼓,刺鼻的肉香驱之不去。他很想放弃做出选择,让叶凡指示自己行事,但他从小独来独往,从不是一个习惯依赖的人。把问题抛给别人不就是逃避么,张坚开始艰难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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