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都没有声音,好像是这个男人的声音把香谨问住了。

皓月当空,夜空如洗,万籁俱寂本是欣赏月夜美景的好时光,可此刻在麦窦眼里,和阴森森的无间地狱无二。

良久,终于听到香谨那好听的声音响起:“是,是我的错,是我用心灵呼唤你,是我舍不得幼小离世的你在另一个世界孤苦伶仃,我想给你关怀、爱你疼你,可是,可是……你回来这个世界,都做了些什么啊?”

“爱我疼我?这些虚无的卫道士陈词滥调有什么意义,都是你圣母婊感情泛滥,我不需要,哼,像你说的那么好,就该让我随心所欲,我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恶狠狠的男人声音响起,香谨的面目也随之变得狰狞。

“让你随心所欲?让你毁了这个美好的世界?”听香谨平静说道。

“你是傻的吗香谨,我为啥要毁灭世界,我又不蠢,我只是要掌控世界,让充满欲望、罪恶而混乱的黑暗世界变得光明、有序,井井有条,有什么不好呢你告诉我?”

“你不想世界变得美好,你所作所为都为了你的控制欲、你的野心,你想所有人臣服,你想所有人按照你制定规则做事,最后掌控整个世界,为此,不惜大肆杀戮,视人命为草芥,无恶不作,就像从地域来到人间的恶魔,我很后悔,把撒旦召唤到人间,造下无边罪孽,我,我……”

“哈哈哈……死几个无关痛痒刍狗一样的废物,就把你吓成那样。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儿俩,那几个废物自不量力,想和神争斗,还想对你们不利,我不过牛刀小试,顺手清除障碍,你好糊涂,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恩将仇报,小题大做怪罪我,好啊,就算我看不惯就抹掉他们,你又能怎样?”

“哎……”香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摇摇头低声说道:“规劝你无数次,给了你无数次改过的机会,你照旧我行我素,嗜血如命不知悔改,无可救药了。是我的错,是我为一己之私欲,闯下这滔天大祸,罪孽我来承担,我,要送你回去!”

“哈哈哈,就凭你,大言不惭,你凭什么送我回去,你有什么能耐送我回去,你能送我回去哪里?”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送你回你来自的地方。”香谨平静此话,仰望夜空,一双澄澈好看的眸子焕发出异样的光芒。

此刻,更吊诡的事情发生了,让躲在奇石后面的麦窦惊掉下巴,一直坐着轮椅、残疾的香谨,竟然颤颤巍巍、颤颤巍巍慢慢站了起来,就像虚空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搀扶着她,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撑着她,奇迹发生了,然后,麦窦看到,香谨竟然趔趔趄趄的走下问天阁,走向悬崖边。

“该死,你要干什么,停下,混蛋,我让你停下来听到没有,”那男声惊恐叫道。

香谨坚定向前走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白痴,你想杀死我吗?你要明白,杀死我你一样也活不了,停下,蠢人,我让你停下!”见咆哮和恐吓都无效,那男声瞬间由愤怒、惊慌、恐惧而变成哀求了:“停下来姐姐,我可是世上你唯一的亲弟弟,我一直竭尽全力保护你和二姐,就抹去了几个心怀鬼胎该死之人,你就要让我给那些垃圾抵命,还有没有天理!”

“你嗜血成性草菅人命,一切都为了成就你的野心,趁现在没给这世界造成更大灾难前,我送你回去。”香谨平缓却又坚定说道。

“停下,快停下,我求你了,我发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二姐,为了我亲爱的姐姐顺利接管南宫家,都是为了你们啊,我能享受到什么呢,除了月圆之夜能出来见见世面,平常只能活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啊,”见香谨完全不为之所动,那男声又恸哭哀求道:“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大姐!就不想想,我和你都走了,留下二姐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界上,往后的日子她什么活下去啊?”

“影影还有妈妈。”走到悬崖边的香谨平静回答道,任凭深夜冰凉的山风吹拂她单薄的身躯和秀发:“好好看看这美丽的夜景吧弟弟,我们就要和这美丽的世界永别了,不要怕,姐姐会永远陪伴着你。”

“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回去吧,回到你的轮椅上,我们下山吧,回到床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明天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保证,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以后都不再顽皮了姐姐。”

“晚了亲爱的弟弟,你已经走火入魔了,不要怕,无论到哪里,姐姐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们走吧。”香谨说完,缓缓闭上双眼,义无反顾朝着崖边栽倒下去。

“停下来,停下来,啊……”那男声发生绝望的惨叫。

就在香谨倒向悬崖的那刹那,一条黑影猛地扑了上去,抱住香谨滚翻在崖顶的青石板地上,香谨一惊,还没等她说话,那个男生惊惧的声音已经响起:“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麦窦猪,赶紧劝劝她,香谨疯了,赶紧抱她下山,交给你啦,都交给你啦猪头。”麦窦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人紧紧抱住,紧得快让人窒息了。

突然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松开了,麦窦感到呼吸终于顺畅了,随后便听到香谨的哭声还有她拼命地挣扎:“放开我,快放开我,你干什么,这样会毁了所有人,让我和他一起去死吧,麦窦,你干了多大的一件蠢事呀!”

麦窦紧紧抱住香谨,不敢松手,他猛烈的摇晃着怀里的爱人掷地有声道:“香谨,就算毁掉全世界,我也不会让你去死的,绝对不会。”

香谨愣愣的看着麦窦,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把头深深埋进麦窦怀里,伸出手有一拳没一拳的无力敲打着麦窦厚实的臂膀,说不出一句话。

在香谨的卧室里,麦窦一直默默的守候在她身边,却不敢问她任何问题。

“想问什么,你就问吧。”不知过了多久,最后还是香谨打破沉寂,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她似乎看开了所有事,豁出去了。

“我,我,”这下倒让麦窦吞吞吐吐的,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诚心窥探别人的隐私似的:“刚,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吓,吓死我了,现在我的心还咚咚咚跳个不停呐。”

“其实你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你在我三叔面前提起过他,他就是我早逝夭折的弟弟,他,其实他早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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