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女掌柜相当抠门,给的工钱很少,店里的事情却多得要命。

祝无哀每次心生不满,想找她理论一番之时,她就会跑到少年面前,揉揉少年乱糟糟的头发,然后说:“祝祝真棒。”

祝无哀侧过头,不理睬她。

这时,妩媚的女子蹙起眉头,娇媚的桃花眸刻意地颤了颤,用委屈巴巴的声音道:“祝祝,我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没想到你还是没把我当成熟人呢。”

说着,擦擦明明没有流半滴眼泪的眼眸。店里的人们见状,纷纷义愤填膺地涌上前,要为可怜兮兮的老板娘讨个公道。

祝无哀也不管是不是客人,只要有人指责自己,就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女掌柜在旁边拍拍手,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们家的祝祝真帅气。”

栗咚的年纪不小了,祝无哀常常见到有人跑到她这里,说要给她介绍对象啥的,但她每次都会拿起扫把赶跑那些人。

有的时候,还会把死鱼眼少年当成挡箭牌,对人家说:“呐,这是我的小情郎哟,你们别给我介绍对象了,不然我的小情郎生气了,可是会砍人的。”

那些人看看少年那对毫无生气的死鱼眼和散发着强烈疏离感的面瘫脸,不敢多说,小声道:“不要脸。”

妩媚女掌柜趁机扮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带着哭腔道:“真过分呢,我到底做了什么,你们竟然说我不要脸。”

于是,在店里吃饭的好色之徒们纷纷扔下筷子,站起身来,要为她出头,给她介绍对象的人只好逃之夭夭。

祝无哀心想,栗咚不想谈对象,可能是要等一个人回来吧。

所以,她才在这里开了一家小饭馆,才那么喜欢坐在小饭馆门前的秋千上,眺望远方。也因为她要一个人回来,才喜欢捧着一本厚厚的诗集,喝一口,读一句诗。

“在你的门前,我堆起一个雪人,代表笨拙的我,把你久等[1]……”

有时,祝无哀会问她究竟在等谁,她饮着酒,认认真真道:“祝祝,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啊,那就用你这个月的工资来换。”

祝无哀转身就走。

没有丝毫犹豫。

她不依不饶,拦住少年,“舍不得工资,就用你的故事来换吧。”

祝无哀顿了顿,抬起手中的抹布,“不想做生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讲。”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关了门。

祝无哀懒得理睬这个行事任性的妩媚女子,敷衍道:“我没有故事,既然你关门了,那算是打烊了吧?我要回去了。”

女掌柜不满地叫嚣道:“不行,不行,不可以耍赖,赖皮的是赖皮狗。”

她抓住了祝无哀,使劲地揉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快说,每个人都有故事,就像每个人都有过去一样。”

祝无哀也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便将自己以前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

听完祝无哀的过往,栗咚娇媚的桃花眸深深注目着少年的死鱼眼,随后道:“无聊。尤其是笨蛋的人生经历,最无聊了。”

祝无哀不予理睬。

收拾东西回住处。

妩媚女掌柜却托着下巴,淡淡道:“祝祝,会很孤独的喔,如果你要一直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的话。”

祝无哀想了想,认认真真道:“比起按照活的方式去想,倒不如一开始就按照自己想的方式去活[2]。”

恣意随心的少年郎映入栗咚妩媚的眸子,她抬起手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祝无哀换下工服,看向栗咚,“轮到你了,你一直在等谁呢?”

栗咚看着空空的酒杯,低低道:“我啊,应该是在等我自己。”

少年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平常放学以后,把湘萌送回家,祝无哀便会马不停蹄地赶到俯仰尘嗅干活。

韩八舌事件过后,好多人都把祝无哀当成了讨厌的“渎爱者”。

要是继续在俯仰尘嗅干活,肯定影响到这家生意本就不太好的小饭馆吧。

栗咚当然也会想到这一点,祝无哀连续两天没上班,她知道祝无哀住在哪里,却一次都没找过他。

祝无哀想,那个既成熟又幼稚的妩媚掌柜,估计已经想着辞退自己了。

他和湘萌踏进俯仰尘嗅。

此时,饭馆里只坐着一个腰悬葫芦,身穿紫袍的胖老头。

这个胖老头手里抓着两只叫花鸡在啃,肥嘟嘟的脸庞满是享受。

他是俯仰尘嗅的老顾客了,中午在英瑜学院的食堂吃饭,下午便在俯仰尘嗅吃饭,祝无哀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

栗咚懒洋洋地坐在掌柜台上,手里捧着一壶酒,见到死鱼眼少年来了,冷哼一声,像没看见他似的。

祝无哀走到她身边。

“老板娘,我……”

“我知道你不想干了。”栗咚拿起算盘,胡乱地弹着算珠,“我知道你现在出名了,不想待在这座小小的饭馆里了。”

祝无哀愕然,顿了顿,认真道:“我没有说我不想干了,倒是老板娘你,为了店里的生意,你应该不会考虑我了。”

栗咚停住手里的动作,妩媚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死鱼眼少年,“你没有不想干?那昨天为什么不来干活?”

“昨天?”

“没错。”

栗咚鼓起脸,看了湘萌一眼,气呼呼道:“昨天,你不仅不来干活,还跟着这位小妹妹去别家餐馆吃饭了,怎么样?好吃吗?一定很好吃吧,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一看就很好吃。就因为吃了很好吃的东西,所以心情变得很好,吃完还去果茶店喝果茶了呢,别家饭馆的饭菜果然很好吃吧!”

妩媚女子说了一大堆话,傻子都知道他很在意祝无哀在别家餐馆吃了晚餐。

祝无哀道:“你看见了?”

“承认了?臭小子,你竟然承认了,咱们不是约好了,除了学院食堂,不许到别家餐馆吃饭的吗?你不也说过,咱们俯仰尘嗅的饭菜是最好吃的吗?骗子!”

女掌柜好像说过这句话,但当时她说得很随意,祝无哀没当真。

祝无哀感觉有点理亏,道:“我还是觉得俯仰尘嗅的饭菜最好吃,老板娘,你既然看见我了,为啥躲着不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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