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兴奋骚动,天上的,地上的,飞翔奔跑,活力无限。

即便是在夜里,明亮的月亮加上蛐蛐的叫声,让人遐想连篇。

晚上8点,古桥县周桥村村书记的家里很是热闹。

满满的一大桌子菜,周围坐满了周家的男人,其中就有小雁的父亲周庆生。

他们聚集喝酒的原因不是过五一节,而是商量给他们爷爷立碑的事情。

喝了一会酒后,村书记周庆宝啤酒肚一挺,大手一挥开始说话。

“那个,诸位,今天咱们兄弟们聚在一起,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因为啥事了,那个,我先说说我的想法。”

他很能说,而且说的有根有据,逻辑清楚。

“那个,这个事啊,是我提出来的。那个,为什么要给爷爷立碑呢?是这么回事,那个我前几天啊,做了一个梦。很清楚,到现在还记得呢。”

“什么梦呢,是这样……就是我梦见咱们爷爷,新盖了一个楼房,不过呢,他老人家坐在门口哭。”

“我就问:爷爷你为什么哭啊,爷爷呢也不说话,还是指着门口哭。我啊,这才发现,门口只有门框没有门,你们说怪不怪?”

这时有人附和说:“怪”

一边喝酒的周庆兵接话:“不怪啊,爷爷这不是想让咱们给他老人家做个门吗,那碑不就是门!”

他说完周书记对他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接着忽悠。

“对对对,六弟说的没错,我呢,开始是想不明白。前天我不是出差了吗!去的那地方刚好有个庙,于是我就进去问了问大师,这位大师在当地可出名了。大师也说,是爷爷托梦要给他立碑,所以我回来后这才找大家商议一下,看这事情怎么办?”

“还能咋办,凑钱立碑呗。”

“哎,好好……”

周庆兵说完,其余的六人都纷纷点头同意。

她们周家,堂兄弟八个就小雁家最穷。虽然家里没钱,不过小雁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人,别人都不反对他也没推脱。

“那大家都同意了吧?”

周书记又问了一句。

一人说:“同意,五弟,你就说吧,每家要凑多少钱?”

“好好……”

周书记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眼珠转了转接着说。

“本来呢花钱不是很多,我本想一人把钱都出了,可又一想给咱爷爷立碑,这是好事啊,自然不能让我一人独占。”

“这样吧,我去打听过了,一个碑要钱六十块,运费四十块,一百块也不多,我寻思着我自己出钱就行了,可是咱们碑都立了,我看还是把那个坟头重新修一修吧。”

“这个,材料费加上人工啥的,算起来估计要四千块钱,这样,咱们八家一家五百,你们说行不?”

他说完其他人都赞成,小雁爹此时也表了态。

“行!那个坟头都快平了,确实要修一修了。”

“那就说定了,来来来,大家喝酒……”

见大家都同意,周书记坐下招呼大家吃喝。

“三哥,您来我这里一下。”

“哦哦,好。”

吃喝完毕也到了十点,太晚了,大家纷纷离去,小雁爹刚要走却被周书记拦下。

小雁爹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有点晕,他跟着周书记来到里屋,在沙发上坐下。

周书记把几个苹果给小雁爹端到面前的茶几上。

“吃吧,三哥。那个,有个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啥事,立碑的事吗?没事!我出的起钱。”

小雁爹没醉时要面子,喝大了更要面子,说话豪气了很多,也不在乎钱了。

“不是,钱的事,那个三哥,我知道你家不宽裕,这个钱呢,也不用你出了,到时您过去看着工人怎么干活就行。”

周书记别看喝的满脸通红,可是他酒量大,并没有醉,他说话还时不时的看小雁爹的表情。

“不用,那怎么可以,五百块,我还出的起。”

小雁爹在酒精的刺激下,说话声音大,动作也大,他把胳膊搭在沙发的靠背上翘起二郎腿,很有大哥的姿态,好似换了一个人。

“我知道,三哥,真不用你出钱了,听我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周书记用命令的口吻这么一说,小雁爹这才没言语,五百块对小雁家来说毕竟不是小数目,这可是小雁二个月的工资。

见到小雁爹不言语了,周书记又去橱柜里拿出两瓶盒装的葡萄酒放在小雁爹面前。

“三哥,我知道你喜欢喝酒,这两瓶酒送给你吧,你知道我喜欢喝白酒,不太喜欢喝葡萄酒。”

这周书记说谎都不脸红,他在家顿顿喝酒,什么酒都喝。

“这这,这怎么行,使不得使不得。”

又吃又喝又拿,这让小雁爹很不好意思,急忙起身。

周书记笑了笑让他坐下。

“拿着吧,本来今天想给你送去,可是我回来的晚,既然您来了,就拿回去吧。不用客气了,三哥,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我也喝不了,您就拿着吧。”

周书记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不过他对小雁爹的脾气,一清二楚,小雁爹就是见了市里的领导也不是揭发他收礼的事情。

“哦,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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