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雁不仅节俭还很孝顺,她在工厂受的苦从没和爹说过,连寄回家里的信,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爹,别舍不得花钱,快到夏天了去做身衣服吧,给我哥也做一身。

爹,我在厂里工作挺好的,吃的也好,厂里食堂可好了,有猪肉,有鱼,有很多好吃的,我吃得好,您放心吧

······

“哎!好闺女!”

小雁爹在炕上看完信,紧皱的眉头稍微松了松。

家里穷,小雁赚的钱都不够还债的,小雁爹哪里还舍得花,即便是小雁回家买十几块钱的东西,他都说浪费,很是心疼。

这倒不是他小气守财奴,而是穷苦的家根本吃不起,也穿不起。

春天到了,菜园里要种土豆,小雁爹今天去城里买来土豆种。

拿到炕上,找了簸萁和提篮开始切芽块准备种土豆。

土豆种很贵的,小雁爹每拿起一个土豆都要看好一会,然后再用刀比划比划角度,尽量切出最多的芽块。

“三哥,在家吗?”

刚切了两个就听院门外有人喊。

小雁爹亲姊妹四个,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妹妹15岁时嫁到很远的地方,很少回家,父母死后更是没了来往。弟弟12岁时和父亲吵架,离家出走再没消息。

小雁爹在自己家是老大,在堂兄弟中排老三,外家人都叫他周大哥,只有堂兄弟才会叫他三哥。

“哎哎,我在呢,是六弟吧,来,进屋吧。”

自家兄弟也是熟悉,小雁爹也没出去,只是收拾了散落在炕上的土豆,人来了也好坐一坐。

“呦,三哥,切土豆种呢!”

“嗯嗯,今天刚买的,我寻思着后天就种,兄弟,你坐吧。”

“不用了三哥,我一会就走······三哥,大鹏呢?”

“他在菜园里刨地,你坐吧。”

“哦哦······”

小雁爹的这位堂兄弟叫周庆兵,在一家国营单位上班,在村里还兼着一些事务,说起来也算半个村干部。

穿的很是干净,一身的西服,锃亮的皮鞋。他看了看小雁爹的炕沿并没有坐,而是用屁股靠着炕沿,算是坐了。

小雁家自从小雁妈死后日子就跟不上别人。

自家亲戚都不常登门,更何况是堂兄弟呢?今天这位兄弟来了自然不会无事闲聊,这一点,小雁爹自是知道。

看了看周庆兵,小雁爹放下土豆说:“庆兵,你可是老怀,无事不来啊,今天咋有空来了呢?”

“三哥,瞧你说的,我这几年不是经常出差嘛,事情多,也实在是抽不出身串门。再说,我,您还不了解?咱们小时候可是一起闹得。”

“哦,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啊,好了,说吧找我啥事?”

这个周庆兵,小时候长得矮,尽受欺负,小雁爹长得高,那时候经常护着他。不过,这些事情,周庆兵长大后似乎忘了,从来没提起。

“三哥,是这么回事,你认识留胜村的留不缺吧?”

“他?知道啊!怎么啦?”

“三哥,他家有个儿子你知道不?”

“知道啊,留不缺一儿一女,儿子傻。”

邻村,留不缺家的情况,小雁爹是知道的。留不缺的父亲是个地主,她们家成分不好,不过刘不缺身强力壮能干重活,日子过得还可以。

“对对,三哥,那个,咱们小雁今年二十了吧?”

说到这里,周庆兵停下仔细地看了看小雁爹的脸。

他说是啥意思,小雁爹已经明白了,意思不就是说媒吗,就是他留家儿子想娶小雁就是了。

小雁爹听后原本有些舒展的眉头又紧了又紧,也没看周庆兵,将手里的土豆来回搓,土豆芽都被搓掉了还没停。

“庆兵,你这是来给小雁说媒吧?”

好久,小雁爹才慢慢地说了句,语气带着不悦。

“哎哎,三哥您看这事?”

周庆兵呲牙笑着,希望小雁爹同意。也不知道他收多少礼,这种媒也敢说。

“不行!他家儿子大葱比大鹏还傻!傻的,活都不会干,要娶小雁,没门!”

小雁爹说完也不管周庆兵了,自顾自地切土豆芽。

周庆兵碰了一鼻子灰,脸上有些难看,他往门口走了走,本想离开却又转身呲牙说话。

“三哥,那个我差点忘了,周书记今早找到我说,他本来要来找你,可是市里有急事找他,没空,就让我来。还说,今晚他回来后,让您过去一趟。”

“过去干啥?商量小雁和留家傻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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