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被我胁迫的。”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柒业所在的方向。
任天昊则恨不得找个无人的地方畅快的笑一场。终于,一切都如他所料。
他早就知道柒业最近状态很差,正是因为如此,比起撇清关系,他肯定会选择更简单的结束方式,认同一些难以说清但罪责较轻的指控。
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任天昊才会坚持将普通的警察引入。面对说不清来历的重伤,柒业肯定只能装作无事。而在他不主动提出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警察也会优先审问。这会让他本来就不太好的状态进一步恶化,逼他在审判庭上做出取舍。
这个取舍不会很困难,柒业原本就没有做什么,只要说实话处罚就不可能太重。而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任天昊还选择步步逼问,就是想要让大家误判他的目的,让他们以为他想将张齐巡的死推给柒业。而在最后结果出来只是给柒业加了一个警告和些许赔偿之后,柒业肯定会放松警惕选择不继续争辩。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换在平时,要在这个人身上找到这样的破绽将几乎不可能。
而只要他认同自己曾经有过过激行为,无论是对谁,任天昊都可以将矛头引向他的搭档。而这才是他真正的命脉,也是任天昊真正的目的。
柒业拒绝训练营攻击手的事任天昊早有耳闻,他一定要挑选普通人的理由任天昊也大致可以猜到。
作为一个没有家族背景的研究人员,偏偏还是最近风头最盛的那一个。这样的人对机构高层而言就是一块可口的蛋糕,所有人都想要将他拉入。而这中间,最有机会的无疑就是周家。
偏偏周家在研究院这边的当家还是一个不喜争斗的真研究人员,作为柒业的师傅,他从未想过要将柒业限制进周家。明明只是招婿就能轻送做到的事,周海铭却硬是将柒业相当中立的保留了下来。而柒业有周海铭这个师傅在,肯定也很难被别的家族先行拉拢。
这样的柒业对高层来说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即使无法彻底清除,肯定也有心想让他哑火。而让他哑火的最好办法,无疑是限制他身边的人。已经有根底的秦诗琴无法动,机构的限制也无法对水晶供体起太大的作用。最好的下手对象自然就变成了柒业可能搭档,清楚这一点的柒业才会那样坚决的挑选了一个普通人。
机构的头条规定就是不能对现实秩序产生太大的影响,不能对普通人动手。定下规矩的高层对柒业这个普通人搭档的态度其实是相当无奈的。如果有人可以替他们越过这道坎,他们一定求之不得。这也是他任天昊敢对柒业动手的底气,只要合情合理,高层便不会追究,甚至会大力支持。
任天昊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也相当简单,在柒业有过过激反应的大前提下,机构关心一下作为他搭档的普通人显得合情合理。
而机构这边,当然是更希望那安可以回答自己纯属自愿。如果是这样,一个完全自愿并且已经参与过战斗的人,机构完全可以提出让她签署自愿加入战斗人员的协议作为保障。如果她同意,她将失去普通人的身份。机构会以一份工资为代价获得一个好用的筹码,而那安也将失去普通人这层保护,之后任家对她下手也将不受限制。
而如果她拒绝,就可以视为她的行为有柒业被胁迫部分。机构可以以提供保护为借口强行取消他们的搭档关系,再以有先例为由拒绝柒业找普通人为搭档,并强行给柒业重新安排一个战斗人员搭档用于控制和监视他。
当然,柒业现在选择的这种处理方式,是最极端,也是任天昊个人最乐意见到的。
由柒业直接在审判庭上说出是自己胁迫那安战斗。机构肯定舍不得因为这件事给柒业直接判处死刑,大概率会以死刑为借口将他彻底和外界隔离,然后私下奴役他继续做研究。只是这样,柒业就将永远无法在机构获得权利和正当身份,他任天昊最大的对手将直接从研究院消失。
审判官显然也为柒业这种极端的回答感到震惊,这显然不是机构乐意见到的回答。毕竟即使以死刑为借口将柒业隔离囚禁起来,他也不一定就会乖乖做研究。相对而言机构还是更愿意采取找人监控他的方式,然后一步步将他培养成可以领导研究院的傀儡。
那安并不知道机构高层之间的博弈,她能想到的只有:柒业会急着开口承认胁迫,一定是有不能让她回答自愿的理由。她虽不能理解,但也不想因为随便开口而让柒业陷入更加为难的境地。
她只能尽可能的去猜测,猜测可能的理由,猜测可能的解决方案,猜测可能的助力方式。但前置的信息差,让她注定无法短时间内寻找到合适的回复方式。
而随着大厅内众人的沉默,随着时间的推移,位于最上首的审判官虽然不情愿,也只好开口宣布自己的判决。
“根据机构的规定,战斗人员胁迫普通人是重罪。依据已有规定,我将代表机构免除柒业研究员的一切职务,初步判决——死刑。”
审判官庄严的声音落下,听众席上坐往柒业这边的人都明显有些慌乱不解,他们都不能理解柒业一定要这么说的原因,却都足够了解他,知道他一定有苦衷。可是,所谓苦衷到底又是什么?
大家慌乱间有人看向坐位于后方的秦诗琴和干桂,有的看向那安,有的看向审判官,期待他能收回判决。那安却死死的看着柒业,她期待他可以给出哪怕一点提示。
但柒业在说完那句话后,便一直垂眼安静的坐在原地,无论他是否感受到了众人的焦急和那安的视线,他都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反馈。
那安紧紧咬住下唇,继续往这个方向想她只觉得是一条死路,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呢。那安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对这场判决起“决定”作用的那个人。
那安下意识的将视线投过去,只见弘成紧紧的握住双拳,额角似有青筋暴起,而他的目光,注视着任天昊。
他们没有商量好?早认定弘成会支持任天昊的那安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她想到了弘成在会面室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想让柒业变得和他一样,但他,并不是真的恨柒业。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没有人会去关注弘成的状态,除了那安。
想到这,那安来不急再做考量,直接面向柒业的方向问道:“那我是不是自由了,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
她尽可能用着不在乎且轻佻的语气发出询问,仿佛是在内心为柒业的死亡提前叫好。
那安的话虽然没在柒业的预料中,但他却没有一丝惊讶。只是缓缓点头答到:“好。”
而这句话之后,原本愤怒看向任天昊的弘成猛的扭头望向那安和柒业的方向吼道:“开什么玩笑,这就是你想保住的人?”
审判官对于弘成的爆发没有预料,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任他继续说下去。审判官立刻敲击桌面严肃开口:“肃静,先将证人带下去。”
后勤人员很快听令押住了弘成,准备强行将他拖离出大厅。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