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还倔强的生出两根野草充当着绿化。

但最让夏无清受不了的是,这地方竟还漏水?!

你堂堂梁国瑶光侯,武道三品金刚境的强者,竟然住踏马地下室?

亏你说的出口约自己来你住处详谈啊!这很影响自己看角斗啊!

没错,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老一少正费劲地盯着眼前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留影珠,上面赫然实时播放着李笠和粉四的演技。

夏无清说话了,夹杂着周围的滴水声。

“真是拙劣的演技啊,他在藏拙呢。”

李笠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精湛的演技被人一眼看破。

大长老面无表情:“哦。”

夏无清眉毛挑了挑,他耳朵已经要起茧子了,不管自己说什么,这老登就这么一句,当然,茧子也有周围环境干扰的原因……

“我携诚意而来,但你好像没把我放眼里啊,李忠良之死,你尚且未能给出交代,如今又这般冷淡,你真把五品炼魂师当大白菜了?一养一大茬?”

语气逐渐加重,忍耐似乎已到极限。

大长老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角斗,仿佛正在打斗的乃是绝世美人,当然,也不忘心不在焉地回复一下旁边的俊美男子。

“嗯。”

嗯?他是承认了他没把我放眼里?

“啊呀呀呀呀呀!能不能好好回答问题?”夏无清怒从中来,抓狂地来回踱步,“李忠良的死若是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其他野狗会不开心,你明白吗?”

“明白。”

耳边水声滴滴答答,夹杂着楼上络绎不绝的脚步声。

夏无清积攒至今的怨气似乎被点燃了,厉声道:“刘聂勇!你当真以为我夏国铁骑踏不破你这小小梁国?”

刘聂勇这才侧过头去看着他,似笑非笑:“这事你和我们陛下说去,和我说没用。”

夏无清罕见地犹豫片刻,说出的话却如平地起惊雷。

“食君俸,受君恩,却夺其江山之辈,我不屑啊。”

提到陛下,刘聂勇终于不再敷衍回应,盯着夏无清的脸怒道:“区区五品修士,真当我不敢杀你?”

夏无清见状直接兴奋了起来:“你要打死我吗?”

刘聂勇:……妈的,深井冰!

而后从戒指中掏出了一个大号的白玉朗珠,气机涌入,淡淡光华萦绕其周。

至此,夏无清才收起了再吐此等胆大包天之言的心思。

再说此话,死了可就白死了。

深吸两口气,刘聂勇面容才恢复平静,他知道,没有证据,夏无清断不能杀。

“你要交代?可以,那我就告诉你李忠良为何会死!”

“一个小小的五品御物境都能视黑耀规矩于无物?视梁国律法于无物?想杀谁就杀谁?此等行径我杀之又如何?”

“黑八公然打假赛不是视黑耀规矩于无物?”

“此事仍在规矩之内,存在既是合理。”

“规矩不是给弱者制定的?堂堂五品炼魂师,多么善良,每月仅杀一蝼蚁,这竟是他死的理由?”

“规矩不分强弱,他不遵从,所以他死了。”

夏无清闻言露出了戏谑的表情:“你在装什么?此等蝼蚁哪怕是死上一百,一千,甚至一万,你会动怒?”

随后又幽幽说道:“莫不是……你反其道而行,已叛至李氏一脉?”

灯光在这一瞬变的极为昏暗,雨声、脚步声全部为之一顿。

到很快就被打破了。

大长老面露惊恐,双手交叉抱住弱小的自己:“竟然被你发现了!”

夏无清:……

真是拙劣的演技啊!

“行了行了,咱们也别演戏了,打开天窗说亮话?”

“抱歉,我家境贫寒,这里没有天窗。”

夏无清:……

我踏马能不知道吗?我不就是这鬼地方待不下去了才想和你摊牌?

“你说说该怎么办,我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刘聂勇嗤笑一声:“带点益精瓜回去?”

“我带你马个头!”

当真是喜怒无常。

狰狞爬上夏无清俊美的脸庞,他怒指刘聂勇,内心剧烈的起伏令手指微微颤抖:“你可知他藏拙意味着什么?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机!长大了还得了?”

大长老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演技也不是很好啊!

其语气更是不见丝毫波澜:“既坦诚相见,那你也别装了,黑八融魂境也好,造血境也罢,既已踏入兽化一途,你们还担心什么?他还有成长的机会?”

兽化者是出了名的边走边拉,越到后期进展越慢,神通境之前尚且能用洗髓等天材地宝改善,但越往后越发艰难,兽化者这一修炼体系被开发出来至今,修为最高者也仅仅只是三品大妖境。

夏无清把手指收了回来,顺势放到头上挠了挠,一套操作行云流水,仿佛手抖是因为头痒得难受。

脸色讪讪地笑了笑:“嘿,被你发现了,那就不谈黑八!”

哪怕是三品大妖境,在夏国境内依旧掀不起半点浪花!

夏无清并不诧异自己的想法被刘聂勇看穿,这本就人尽皆知,真当杀黑八只是为了杀黑八?

但他此行目的到现在才略微展露。

夏无清佯咳两声,示意全体目光向他看齐。

“那就谈谈李忠良之死?此路之凶险你比我更清楚,一万人修,成者不足十人,你可知一个五品炼魂师培养起来需要花多少财力物力?”

刘聂勇也笑了,嘲弄道:“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没记错的话,他叛变之时已是五品!”

“培养之难,难道不等同于潜力之大?既归大夏,便属大夏,这个道理,你身为梁国瑶光侯竟会不知?”

刘聂勇已经懒得演戏了,肚子有点饿:“直说罢,演了这么久。”

“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李忠良的死,必须要有个交代,偿命倒不至于……但拍卖大会必须提前,这是底线!”

刘聂勇冷笑一声:“呵,你还不知道我?坚守底线就是我的代名词。”

……

夏无清走了。

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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