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是何等罪行!”

看着从房间出来,又立刻关上房门对自己说教的山羊老女人。

虎莽抠了抠耳朵,随手把手上球形的物体丢了过去。

球形物体飞过去后,撞上门框。

将血洒在了,门上,地上,以及方妈的身上。

慢慢的滚到了方妈的脚边。

方妈看着那对熟悉的牛角,以及上面原本光滑,现在却沾染上一层血迹的表面。

方妈眼神中充斥着愤怒的抬起头。

“擅闯女帝颐养大殿,罪一!”

“破坏皇室象征,罪二!”

“无故杀人,罪三!”

“虎莽,你等着被夷灭九族吧!”

“是吗?”

虎莽看着面前,脚边滚着一个头颅,却还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老女人撇撇嘴,耸耸肩。

“那我还是先请你,去阎王府,探探路吧!”

随着一声穿刺声。

方妈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如同铁塔一般高大的虎莽。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用手从自己的胸膛里抓出来一颗鲜红的心脏,而后捏爆。

扑通~

方妈的衣襟被鲜血染湿,整个人从脑袋开始往前倒去,重重的摔在了青石板地上。

鲜血从方妈的躯体中涌出,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紫烟女帝,你好啊~”

虎莽笑着,用布满鲜血的手拉开木门。

而后背着双手踏进去。

身上黑色的长袍,也早已浸满了鲜血。

伴随着一步一步的步子,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沉的暗红色脚印。

......

不久前才生完孩子,紫烟女帝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床榻上。

嘴唇虚弱的发白,怀中抱着睡过去的孩子,身旁趴着花花。

房间内,还有着一股子未散尽的烧焦味。

方妈听见门外的动静,便出门去看。

随着几道鲜血洒在门上和方妈的几声谩骂,紫烟女帝安抚着躁动的花花。

而后。

伴着肉体摔倒在地上的声音,门打开了,一位额头印有王字的男人走了进来。

一步两步,步步踏血。

似乎是闻见了空气中的杀气,花花焦躁起来,站起身堵在虎莽的身前,冲着虎莽开始嘶吼起来。

虎莽面带着笑容的看了一眼床榻之上,唇口发白,额头浸汗,抱着婴儿,没有什么反抗之力样子的女帝。

将手指放于嘴边吹了一个口哨,而后挑衅的看着花花,转身往房外跑去。

花花嘶吼一声又追了出去。

不过,外面却传来一声虎啸,与虎莽挑衅的声音。

“咋的,你以为你跟我打吗?”

“你配吗?”

......

“虎莽,上一代虎帅之子,你父亲还和上一代狮皇是兄弟,为什么会是你?”

想不通吧,谁知道呢?

明明两家亲如一家,可是,这一切,就是这么发生了。

虎莽站在门口,从两兽之争中回过神来,听见紫烟女帝虚弱的话语。

“为什么?”

“哈哈哈!~”

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虎莽突然之间弯下腰捂着脸笑了起来,就这么靠着门,在门槛上坐着,看着两兽相斗。

听着耳边猛虎越发激昂的叫声,与雌狮越发凄惨的声音,虎莽突然站起身来,面向床榻上的紫烟女帝问道。

“那凭什么,我虎族就要在你们狮族的地位之下!”

“论个体战斗力,我们虎族可不比你们狮族差,甚至更胜之。”

咆哮着,虎莽将门框撕扯开来,让紫烟女帝,得以看见,面对猛虎节节败退的雌狮身上的伤痕。

(一只眼被抓瞎,身上金黄色的毛发被点点血色沾染,面对着猛虎的步步紧逼,只得慢慢后退。)

“况且,这广阔的疆域有我虎族的一份功劳,我的父辈都是些傻子!”

“什么君臣之礼,什么忠心,到头来,连和你们称兄道弟的资格都没有!”

“狮虎两族都是在战场上拼杀过来的!”

“凭什么这泰安国的皇,只能是你们狮族的王!”

“而不是我虎族的王!”

房间内寂静无比,没有什么声息,短短几秒后,紫烟女帝一声叹息。

“泰安国的皇,可以是狮族,可以是牛族,也可以是山羊族。”

“但万万不能是你虎族。”

紫烟女帝看着面目狰狞的虎莽,淡然道。

“泰安国,国如其名,只求国泰明安。”

“本就是在那个灾年内,所有被追杀的兽,为求自保而建立的势力,最后形成的国家。”

“一山不容二虎。”

“你们这一族也是被赶出来的一族,为求自保,不得不加入我们。”

“虽然到最后的结果,反而是我们这群为求自保的人,所建立的势力战到了最后。”

“那凭什么,这泰安国的王,不能是我虎族!”

虎莽咆哮着,紫烟叹息着。

“一个国家的王,不止是实力,还要有领导力。”

“虎族力强,甚至你的祖辈,曾称过泰安第一猛士。”

“可是,都和姬百战一样,是个莽夫。”

“我们之所以能走到最后,也只是因为,我们狮族,狮皇负责对外,征战讨伐,女帝负责,国家决策,内外分治。”

说完话,女帝深深的看了虎莽一眼。

“我们的皇,必须是一位,拥有力量和领导能力并肩的皇。”

“所以,你们虎族不配!”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吾虎族不配!”

“那吾就让你在黄泉之下看看,我虎族到底配不配!”

话到此处,虎莽笑了。

凭什么我虎族就做不得这泰安城的王?

凭什么你们就认定我们虎族,没有领导力!

心情愤怒之际,也感觉那层先天之境的薄膜似乎就近在眼前。

内力运转,似乎隐隐有液化的趋势。

虎莽仰头大笑道:“先天之道近在眼前,等我杀了你,还有你怀中的皇子,下一个,就是那个无能的皇!”

虎莽声势浩大,内力运转,似乎要将女皇与皇子一同毁灭。

一步踏出,整个人如利箭飞出,却看不见女帝脸上的忧患。

只是顷刻间,女帝的脸色红润起来。

可是原本裸露在外,修长洁白的肌肤,此刻却犹如老叟之身一般褶皱,枯槁。

烫金色的长发尽皆褪色般,化作雪花的白。

一股子寒意涌上虎莽心头,看着紫烟女帝渐渐老去的面庞,虎莽心生退意,可攻势已成,整个人飞在空中,再无回头之力。

轰!

虎莽狠狠的砸在了院墙上,而后几声支撑不住的脆响声,青钢石建造的院墙被撞开了一个大洞。

而后垮塌,砸在了虎莽的身上。

猛虎也没有再纠缠花花,冲入烟尘中,挖掘着主人。

待到虎莽从废墟下走出的时候,却看见花花带着皇子,一同离去的场景。

刚想去追,却看见挡在自己面前的,原本说话都费劲的紫烟女帝,此刻的声音,却犹如回光返照般浑厚。

“虎~莽~~,来~战!~”

......

“坊间多传闻皇族五脏之法,确实可怕。”

“更何况女帝居然还有着一身不俗的修为。”

虎莽后怕的看着眼前面如老叟一般的紫烟女帝。

要不是最后一刻其失去了气息,动作停下,或许那停在胸前的一掌就贯穿了心脏。

不过,内力运转在掌心,一拍胸口,虎莽吐出一口血沫,看着身旁伤到已经站不起来,只是暗暗喘息的猛虎,虎莽只得拿出怀中的信号弹。

“狮族皇子,上至九幽,下至碧落黄泉,我都要找到你!”

月色朦胧,花花伤势不轻,腹中也怀着胎儿,这样背着皇子也跑不了多远。

靠着记忆,在院墙上翻腾着几步,闻着药香跑到了药堂。

药堂内,方妈的大徒弟,方济之正坐在桌前,在黄乎乎的焰火之下浏览着医术。

听见屋外瓦房的垮塌声,连忙起身,抓住了房间角落的扫把,灭掉了油灯,轻轻的推开窗户。

微风拂过耳边,萦绕在方济之鼻翼的是淡淡的血腥味。

不过,已经学会了师傅七七八八医术的方济之一闻,便知道,这不是兽人的血,就是兽的血。

不过,当方济之顺着淡淡的喘气声看去的时候,在黑暗的院子里,一双铜铃大小,山发出深邃黑暗光芒的眼睛正看着这里。

“帝狮!”

方济之惊呼一声,作为御医一族传人,对于皇族的了解是很清楚的,方济之连忙带上医药箱便开门冲了过去。

花花看见来人身上弥漫的淡淡的草药香,以及没有丝毫的威胁感,便低下了头,趴在自己毛茸茸的前脚掌上。

方济之半跪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帝狮身上的血痕和伤口,透过朦胧的月色。

看见了狮躯上冒着热气,在金黄色毛发上面潺潺流淌,夹带着丝丝金黄的血液。

也看见了快要干涸的红色疤痕......

不久,正在处理伤口的方济之,听见了一声轰鸣。

天空闪过一道亮光,而后出现一头猛虎的面庞。

药堂离大道也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可是整齐的踏步声,听声音,或许来的是重甲军团。

花花突然站起身来。

刚刚缠绕好的绷带被它张口撕扯开来,干涸的红色疤痕被撕开,红色夹带金黄色的血液从腰侧滴落,一直滴在地上的青钢石上。

“别动啊!~”

“伤口开裂后再愈合更不容易恢复了~”

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回响在药堂的院子里,方济之看着花花低头咬住胸口的襁褓,眼神警惕的看着自己,连忙把手伸进衣兜,拿出了师傅给自己的令牌

......

“快!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抓住帝狮官升三级,抓住皇子,封异姓王,享......”

.......

就在军团靠近门口的时候,大门轰然倒塌,砸在了前面几人的身上。

花花驮着方济之(背着药箱),嘴上咬着包裹,几掌拍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然后踩着铁甲跳到旁边的围墙上,在喧嚣声中离开了皇宫。

地上,除了星星点点的红中带黄的血液,就只有一块在激烈的跳动中,遗留下来的焦黄色的令牌。

......

“女帝!”

“你说我虎族不配成为这泰安城的王~”

“那我就让你看看!”

“我到底配不配!”

一个被军团强行带过来的赤脚医生,站在一旁默默听着。

虽然面前就只有重伤的虎莽和猛虎,可是身边却是被一层层猛虎军团将士围起来的人墙。

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够离开的时候,虎莽摸了摸猛虎的头颅,看着瘦小的赤脚医生冷漠道。

“我家阿虎身上很疼很饿啊~”

“你是医生,既然能治疗外伤,那么。”

“就请你帮我去治治阿虎的内伤吧。”

眼见赤脚医生准备跑,虎莽不屑的呵了一声。

伸出手抓住了他头上的山羊角,丢向了猛虎。

听着耳边的嘎吱声,虎莽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对着身后军团的通信兵,抬手打了个招呼。

“给狮皇发飞鸽传书。”

“红沙日,子时,女帝难产而亡,还望狮皇节哀。”

“......”

看着密函上的寥寥数语。

姬百战转头看着面前的郊狼匪徒,脸上对于胜利的喜悦全然被愤怒覆盖。

至于为什么,明明方妈对自己说过,安好,如今却老婆孩子尽皆离去的不解。

全然被心头的愤怒覆盖,没有思索过任何的不合理。

心情激荡,内力翻腾,那道困扰自己几年的障碍在顷刻间破碎消失。

内力凝实,从胰脏化作一滴滴水滴,如河流般汇入肾脏。

先天之位已成!

感受到天地的呼唤,姬百战运转内力,愤怒的冲着天空打出一掌。

天空激荡间恍惚露出一块银白色,而后闪烁几下,又变成了黑夜。

不过原本笼罩在天空的乌云,此刻却消失不见。

“将俘虏绑好了放在地上,宛眼,割舌,开膛!”

姬百战将手中带来死讯的粉末挥洒在这片土地。

随手抓住一个,满脸惊恐,跪在身前不停求饶,裤子湿了一片的郊狼兽人的脖子,举到身前。

“上一次,你们也是这样~”

看着这人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喘不过来气,胀的面部通红。”

“姬百战用手指活生生的把那对珠子扣了出来。”

“而后伴着惨叫,用腰间的匕首,放进了那张充满利齿....开始搅动...

“怎么了!”

“都给我动起来!”

见身边的下属都愣在原地,姬百战内心的怒气无法释放。

一声怒吼,被自己抓着脖子的那头兽人被震的七窍流血,脖子也被捏的粉碎。

海族的几位看着这残忍的场景都不敢靠近。

都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魔王,是族中长辈常常赞不绝口的那位泰安城的王。

“族兄,别多嘴,不然我们可能会死。”

一位看不下去的海兵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便被公主咬着嘴唇,摇着头,抓住了手臂。

......

“紫烟女帝诞子离去,今日我就以这些大漠蛮子的血肉,以告我妻儿的在天之灵!”

“狮字营!”

“随我踏平大漠郊狼一氏!”

姬百战看着面前搭建而起的血肉高塔,示意属下点火。

在火焰的照射下,姬百战一手举起背在背后的巨剑,冲天怒嚎着。

随后没有在意身后海族的去留,带着军团,便向着大漠的方向冲去。

......

“虎皇,大漠传来消息。”

“狮皇带队狮字营,直入大漠腹地将大漠郊狼一族灭族。”

“最后姬百战,战至内力干涸,被众族拼死。”

“可奇怪的是,姬百战的体内找不到一丝一点的脏腑存在的痕迹。”

“那看来,大漠众族这次的损失,不少啊~”

虎莽看着身后冰封在冰块中的紫烟女帝,对着属下摆了摆手。

属下退去,虎莽伸手放在冰块上:“我就让你看看,看看我虎族是如何征服这片天地!”

……

虎莽派人告知众位医师,告知狮族祭炼五脏之法,不然灭九族。

众医师妥协,答应次日上门,连夜送走家中妻儿老小逃离泰安城。

熬炼汤药,灌之,皆成痴儿。

后虎族继位,改国号“莽”。

泰安国国都更名——猛虎之都。

……

这一夜,帝狮连夜奔袭数百里。

这一夜,泰安狮皇族一族只留有一子。

这一夜,御医之族独留一人,名为方济之。

帝狮伤重,百里奔逃终寂灭。

方济之将帝狮埋葬在一颗枯树下,将皇子和帝狮诞子放于友人家中寄养。

自行废五脏其三。

用自己半载寿命凝三颗精气丹,后成老叟。

在枯树下得一乞丐取名方玉蕊,后上大荒山山顶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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